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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皓单独去接田遥,直到下了车,田遥才看到林美池和林卉。
林卉张开双臂,向她飞奔而来,田遥弯腰接住了她。
林美池看见田遥,眼里虽有讶异和探究,但并未多说什么。
老徐也是这般。
田遥原本以为见到老徐,会尴尬,但老徐仍笑呵呵的,跟个弥勒佛一样,倒叫田遥瞎担心了。
老徐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姐姐嫁到隔壁镇上,哥哥的儿子都已经上了大学。
徐父早逝,平常家里只有老徐大哥一家和老母。
林美池进屋不久,就卷起袖子进厨房帮洗菜杀鸡,林卉有些怕生,一直黏着田遥。
老徐把陈景皓拉到一边,说:“晚上你们住四楼的房间,之前打扫一间客房了,你看需要的话——我再让收拾出一间来。”
陈景皓看着老徐,说:“……不用麻烦了。”
老徐拍拍他后背,了然笑笑。
徐家除夕夜的节目很传统,吃过年夜饭后便围坐在客厅,嗑瓜子喝茶看春晚聊天。
田遥对这些节日并无多大期待,过去五年,她唯一的节日便是出狱那天。
而她没有说,看春晚也是监狱里的传统“习俗”
。
她看着客厅窗户的防盗网,心头重量一点一点地增加。
但不久,田遥便找了一种微妙却有效的平衡方式。
她会时不时看向陈景皓,他有时在看电视,有时在和别人说话,或者,恰好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田遥会得到一股奇异的平衡感。
那是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没错,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身边多了陈景皓。
他是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个体,一个从未在她以往灰暗中出现过的个体。
正是这么一个人,像标识性的存在,将她的现在和以前划分开来。
田遥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老徐和林美池他们一样的幸福,她也能有。
午夜十二点,徐家人在一楼门口烧了鞭炮,才各自回屋睡觉。
只有他们的客房在四楼。
陈景皓把田遥带到房间,说:“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话外的意思都表达全了。
田遥没有多大惊讶,低低嗯了一句,转身去拉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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