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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一亮即灭,门关了起来没光,看不清楚来人的脸。
“什么人?”
一个狱卒拔刀冲了上去,大喝一声。
突然他的声音小了起来,“什么人——还不给端慧太子让路?”
来人衣发飘拂,颀长的身材,正是让木兰府惊心动魄的永琏。
永琏?阿盼娥陡然忘了自己在扇火煎药,“啪”
的一声手里的蒲扇跌了下来,“君知!
君知!”
她扑到牢房的栅栏面前,兴奋地向他挥手,“我在这里!”
傻丫头,就为了见他一面值得这样开心吗?永琏半蹲下来凝视着她、凝视着她的一双眼睛。
“君知……永琏!”
阿盼娥笑颜灿烂地望着他,似是对于知道他的真名叫做“永琏”
觉得很得意。
永琏微微咬住了唇,她面对着他的时候为什么总能这么满足?这么开心?
“阿盼娥。”
他本有千千万万句话要说,说到唇边却什么也不及“阿盼娥”
三个字好,顿了一顿,仍然只是轻声地说:“阿盼娥。”
“嗯。”
阿盼娥伸出手穿过栏杆伸进他的衣袖里握住他的手臂、手腕,感觉着他身上的温暖,“你的伤好了吗?我每天都很认真地熬药,你有没有吃?”
她一见他就忘了什么生生死死的事,只是单纯地关切他目前的整个人,过去的事情,即使是昨天的她也都忘记了。
她居然什么也不问,不责怪他寻死,也不责怪他是个活得那么失败的男人,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好不好,药有没有吃?永琏紧紧地握住栏杆,感觉她手的温热,“你的眼睛怎么样?能看见东西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大体上还能勉强维持平静。
“可以可以,我这不就看见你了吗?”
阿盼娥拼命点头,对于自己的眼睛毫不在意,“你的伤——”
“已经好了,我怎么敢不好?我听说……听说你每天烧掉了好多药。”
永琏笑了,声音却越发颤抖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
阿盼娥顿了一顿,“我们什么时候回品安坊?我好想你,宝福和吴妈都很想你。”
她似突然之间想起来,“你别再死了好不好?你让大家都很害怕,那样不好。”
她低声说。
就只是这样吗?永琏的手松开栏杆抓住她的肩膀,颤声道:“你不恨我……不恨我那个时候没有救你?你不怪我四年来总是不回去?你不怪我这几年做了那么多错事杀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