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整个人都软了,秦倦站在他身后早已有备,伸手扶住他,但他却未料到自己撑不住肖飞的体重,两个人都晃了一下,眼看都要跌倒,幸而上官青一把把两个人稳住,回头问左凤堂:“怎么会擒到朴戾的女儿?”
左风堂大步过来看肖飞的伤,一边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秦倦把肖飞缓缓放在他自己的软榻上,边笑了笑:“我看那位姑娘只怕不是朴戾的女儿吧!”
左凤堂为肖飞点了几处穴道,以真力搓揉他的胸口,助他顺过气来,笑道:“还是公子了得,朴老头的女儿远在蛮龙岭,我哪里抓得到她?她怎么会来这里?我只骗得了朴老头一时,等他头脑一清醒,立刻就会知道被骗了。”
那青衣女子嫣然一笑,抬起头来,拨开披落的长发,抹去易容药物,只见这女子已年过二十,眉目娇艳,有一种媚态,哪里是刚才清秀可怜的小姑娘?只听她语音柔媚:“左护法,我已按你说的做了,你也该解开我穴道了吧?”
左风堂甚是不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了你?做梦!”
他助肖飞顺过气来,让他自行调息,边向秦倦解释:“这妖女是铁马十九帮的第十七匹铁马,叫什么‘千面美人’乔艳,精于易容。
我抓住她本来要一刀砍了,是她自己出此下策,说可以救千凰楼一时,要我饶了她性命。
她在蛮龙岭见过朴彤,因而可以扮作她的样子。”
秦倦向乔艳点了点头。
乔艳伸手掠了一下颊边的散发,嫣然而笑:“久闻七公子丰神如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话中有话,听是赞美,实是暗讽。
秦倦不去理她,望了殿中众人一眼,目光转到肖飞身上,微微出神。
片刻之后,低柔地道:“朴戾片刻之后便知受人之欺,我们千余之众,逃是逃不了了,况且不战而逃,传出去千凰楼声名扫地。
殿中有粮有水,可以支持一时,但困守于此,一旦朴戾带人来攻,亦不是长久之计。”
他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朴戾约莫一个时辰便可找到鬼王诸人,一问之下便知朴彤并未下过蛮龙岭,是乔姑娘假扮朴彤。
届时,他会挟怒而来,而且带有帮手!”
他低低柔柔地道,一字一句把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却令人听不出他是喜是忧。
只听他顿了一顿,又道:“如今,我们二十一人已有六人受伤,肖殿主伤势尤重,我们一十五人,要如何保这千余人的周全?”
他低低地问,目光如水,自殿内诸人面上一一流过,最后留驻在左凤堂身上。
左凤堂叹了口气:“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你能与朴戾对上几招?”
秦倦低声问。
“两三百招勉强可以,朴老头功力既深,临敌经验又丰富,我练到他这个年纪或许能胜过他,目前还差那么二三十年。”
左凤堂沮丧地一摊手,“而且朴老头招招狠辣,若是漏接一招,非死即伤。”
秦倦并未抬头,又问:“那一十五人一拥而上呢?”
“群战?”
左凤堂显是怔了一下,“以朴老头的身份地位,我们一拥而上不算过分。
但我们师承不同,彼此不熟对方招式,又从未习练过合搏,只怕缚手缚脚,还不如我一个人和他动手的效果好。”
“也就是说,打是打不过了?”
秦倦淡淡吁了口气:“只能智取了?”
他的语调显得慵懒,那是七公子一贯处事的语气,一种似有若无的犀利之气隐隐透了出来,“千凰楼终非江湖帮派,仍是商行,莫忘了做生意才是我们的得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