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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关锦华又一次证实自己爱上的并不是一张脸,一具身体。
单从容颜和身体上来说,陆城南对她并不具备吸引力,阅尽美色的她,能在三秒内从顶级美男脸上找到致命瑕疵,甚至用不着对方脱衣服,她也能一眼扫出某个模特身体上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她喜好男色,却从不眷恋,在她眼里,男人就像是晚餐的主菜,她有时候想吃鹅肝,那就找来鹅肝尝尝,尝的时候很享受,下一餐还是要换别的主菜的。
所以八个月前,她第一次在某个酒吧见到陆城南时,单纯地觉得这是个好苗子,长得好,台风佳,唱歌有爆发力,整个人有张力,写的歌也很不错,居然让她疲惫的耳朵有了复活的感觉。
那晚,整个酒吧都被他点燃了,无数男男女女都在叫他的名字,个别激狂的女粉丝还当众脱掉了上衣,露出胸口的文身向他示爱,他面无表情地跟灯光底下坐着,样子不倨傲不冷酷但也不热络兴奋,是一副与生俱来的淡然样子。
尤为特别的是,他的眼睛和她见过的所有艺人的眼睛都不同,无欲无求,无辜而通透,透着点天才特有的神经质。
她坐在角落里用眼神将陆城南肢解了一番,觉得这个人是个可用之才。
临走前,她让一旁的经纪人签了他。
签了陆城南后,她便把这个年轻人忘去了爪哇国。
几个月后的公司年会上,赶了几个场子,已经微醺的关锦华去迟了,她人到的时候,大厅里早已群魔乱舞。
旗下几个刚拿了影后、影帝的大牌见她来了,笑着缠上去灌酒,几个肱骨老臣一起哄,她一开心,来者不拒,该喝的酒一滴没漏。
等到她觉得不行的时候,才提出说走,助理欲跟,她摆手拒了,当老板的在公司年会上迟到早退,毕竟不是好事,总得留个心腹给自己做代言人。
下了楼,出了大厅,风一吹,一股恶心劲翻江倒海地在她胃里翻滚,胃里紧缩了几下,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偏生这大楼的车库又远又绕,司机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她踉跄着跑了几步,跑到不远处的一个花坛边干呕起来。
这一晚上,白的、红的、黄的,她不知道灌进去了多少,胃里又没多少东西垫着,此时,整个胃闹腾得像是要自己跳出来。
这时,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上,一个人影朝她走了过来。
关锦华皱了皱眉,想起身走开,她现在的样子着实狼狈,妆只怕早残了,头发又凌乱,晚礼服外套着一件又肥又大的黑羽绒服,样子狼狈普通得只怕和任何一个中年妇女无异。
她倒不至于虚荣到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保持住美好形象,她只是打心里瞧不起那些底层人士,她喜欢用高高在上的气势、奢华的服饰、璀璨的珠宝拉开自己与普通人的距离,因为她本质上也清楚,除了这些外在的东西,她也找不到更好的途径来证明自己比别人高贵。
而她此刻竟已狼狈到随便什么人都敢来同情她!
“喂,你没事吧?”
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语气没有情绪。
关锦华挥开他的手,又从地上挣了挣,但是脚底绵软,像踩了棉花。
“难受吧?难受少喝点啊。
大半夜的,您一中年妇女,跟马路上倒下了多危险啊?”
说话间,来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扳起她的脸,用手指撬开她的嘴,伸进两根指头,小钩子似的在她喉管处抠了起来。
关锦华又气又恼,抬起手啪啪地打他的背,那人的耐心似乎极好,不闪不避,一下下地抠她的喉咙,帮她催吐:“大姐,感情不顺遂吧?不顺遂也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好了,马上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猛地将手指往外一带,关锦华只觉得整个胃都像被谁扯了出来,“哇”
的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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