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钟浅站在公寓卫生间,在洗手池前挤牙膏。
腿还有点软。
刚才不知道是怎样飘上来的。
狠狠挤了一长条,然后喝了一口温水,漱口,吐掉。
机械地来回刷了一会儿,停下,抬眼看见镜子里红红的眼圈,眼里还有泪花。
心里酸酸的,想哭。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刷了将近十分钟。
用冷水洗了脸,随便抹了点护肤霜。
客厅地板上放着两只购物袋,她蹲下翻了翻,打破的是蜂蜜和番茄酱,沾得到处都是,黏糊糊,血淋淋的样子。
她嫌弃地放下,起身检查了一遍门和窗的锁,然后回到床上,关灯,拉起被子蒙住脸。
半小时后,床头灯亮起。
钟浅披着头发,拥着棉被坐起来,能睡着就怪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像被分解成无数帧画面,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回放,挥之不去。
而且,她不觉抬手摸摸嘴……
有点疼,都破皮了。
想骗自己是一场梦都不行。
当时的确被吓傻了,震惊得无法思考,可是她又不真傻。
思绪从昨晚一点点往前推移,推移,推移……一切莫名其妙似乎都有了“合理”
的解释。
她呼了一口气,裹着被子身子一歪躺回床上,喃喃出声,“怎么会这样啊。”
一晃三天过去。
钟季琛心情千回百转。
第一天醒来时,日上三竿,人在自家床上,伴着宿醉头疼,捋顺了支离破碎的记忆后第一念头是,完了。
醉酒让人行为失常,但归根到底还是遵循本心的。
他既然能摸到她住的地方,没有抓错人,事后也没出什么事故地回到家,说明还是有意识的。
其实不过是借酒行凶。
钟浅会觉得他是变态吧,还有什么,禽兽?禽兽不如?
这下那六年的情分也没了。
第二天再回想一遍,觉得这样也好。
那天街头听了钟浅一席话,像是衣服胸口处被剪了一个洞,冷风穿透,心都凉了。
这么多年什么阵势没见过,已经没什么事能让他困扰了,可那天下午居然不时地走神,脑子里反复回放她那几句话。
也罢,长痛不如短痛。
第三天,开始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要不要打个电话?忍住,做陌生人。
仔细分析一下他那天的行为,应该也是要做一个了断,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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