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不停,语气自然,“在教授家跟师母学的,可能没师母做的那么地道,做好了你尝尝。”
正说着,手一滑,抓着的老母鸡“噌”
一声飞出去,正落在程寒暮脚边。
我清咳一声,弯腰捡起,继续在水下冲:“母鸡肉本来就不干净啊,在肉贩子那里运来运去……”
又沉默了片刻,程寒暮轻叹一声,接着开口:“要做炖鸡汤?鸡肉掉了也没关系,第一遍煮久一些消毒就好。”
“啊?”
我大为惊奇,“鸡肉还要煮两遍?不是洗好了直接扔高压锅里就好了?”
似乎是再次无语,他看我一眼,终于挽起袖子,走到洗碗池前打开水龙头洗手:“放着我来。”
我“哦”
了一声,把东西交给他,看他先打开热水冲洗了鸡肉,接着又在钢锅里烧上开水煮第一遍,而后指挥我从柜子里翻出高压锅,把煮过的鸡汤捞干净渣滓倒进去,再把鸡肉放进去,搁上洗净大块姜和葱,把锅盖压好放火上炖着。
忙完了他轻舒口气,咳了几声:“盐等出锅的时候再放。”
说着又看看我堆在一边的材料,“还要做别的菜?”
我脸早涨成红布了,连忙把他往外推:“炒菜有油烟的,这个我应付得来,你先洗了手休息。”
看了看我,他也没坚持,只是临走前看了眼我砍在案板上的那把菜刀:“注意安全。”
在厨房里被嘱咐注意安全好像不是很有面子,我送他出门,红着脸连连点头:“放心,放心!”
好在剩下这两个菜我使出浑身解数,总算出锅之后蛮有卖相甜咸适中,稍稍挽回了点面子。
又用小锅熬了米粥,杂七杂八做完,也用去了一个多小时,把东西都摆上餐桌,去客厅叫了程寒暮过来坐下,我也不敢再充能干主妇,给他盛了碗鸡汤,放到他手边:“你尝尝……”
他看看我,拈起汤匙喝了一勺:“挺好,盐放得正好。”
“是吧,是吧?”
得了夸奖我总算有了点精神,把一盘莴笋玉米推到他面前,“尝尝我炒的菜,我用得是橄榄油,不油腻的。”
点了点头放下汤匙拿起筷子,他看了下桌上的菜:“你吃晚饭了吗?要怎么吃?”
不怪程寒暮这么问,当年我绝对是无肉不欢,而且酷爱红烧糖醋之类的重口味菜,所以每次吃饭,蒋阿姨总要做两种菜,两三道清淡的是给程寒暮准备,其他就都是我喜欢的菜。
冲他笑了笑,我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粥,夹起一片清炒黄瓜:“本来准备在外面吃完再回来的,不过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我跟你一起吃就行。”
又看了看我,程寒暮也没再说什么,勾起唇角:“好。”
程寒暮每餐吃得都不多,今天还算胃口不错,鸡汤和粥都喝了半碗,菜也夹了不少,吃完后冲我笑了笑:“很合我口味,很好。”
反正他也不会吃,我正捞了汤里的鸡腿在啃,听到这话扬起了眉,得意洋洋邀功:“合吧?原来跟着师母,只要口味清淡的菜我就留心看师母怎么做的……”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练习得少了点,以后我多给你做!”
看着我,他轻笑了笑,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黍离,你长大了。”
语气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我瞬间红了眼眶,很努力才没有让眼泪落到面前的汤碗里,扬了头,我笑一下:“是啊,长大到能光明正大赖着你了。”
静静看着我,他轻轻笑了:“嗯。”
隔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黍离,刚才你打了三只盘子,黄瓜已经倒掉一份了吧?”
我脊背一下僵直。
轻叹口气,他说:“我们下次叫外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