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罩衫的式样……”
她掩着脸吃吃笑起来,仿佛是难以形容的。
“你没看见过那样子……背后开条缝,宽大得像
蚊帐。
人站在水里,把罩衫撸到膝盖上,偷偷地在罩衫底下擦肥皂。
真是……”
她脸上时常
有一种羞耻伤恸的表情,她那清秀的小小的凤眼也起了红锈。
她又说到那修道院,园子里生
着七八丈高的笔直的椰子树,马来小孩很快地盘呀盘,就爬到顶上采果子了,简直是猴子。
不知为什么,就说到这些事她脸上也带着羞耻伤恸不能相信的神气。
她父亲是商人,好容易发达了,盖了座方方的新房子,全家搬进去住不了多时,他忽然
迷上了个不正经的女人,把家业抛荒了。
“我们在街上遇见她都远远地吐口唾沫。
都说她一定是懂得巫魇的。”
“也许……不必用巫魇也能够……”
我建议。
“不,一定是巫魇!
她不止三十岁了,长得又没什么好。”
“即使过了三十岁,长得又不好,也许也……”
“不,一定是巫魇,不然他怎么那么昏
了头,回家来就打人——前两年我还小,给他抓住了辫子把头往墙上撞。”
会妖法的马来
人,她只知道他们的坏。
“马来人顶坏!
骑脚踏车上学去,他们就喜欢追上来撞你一撞!”
她大哥在香港大学读书,设法把她也带出来进大学。
打仗的时候她哥哥嘱托炎樱与我多
多照顾她,说:“月女是非常天真的女孩子。”
她常常想到被强奸的可能,整天整夜想着,
脸色惨白浮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