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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秦静,你别故意引开话题。
病人不在甲臭塘村。”
秦静噎了一下,狡辩说:“那也不一定就在乙臭塘村。”
原来秦静也是很会斗嘴的,看来是过去平淡的日常生活埋没了她。
我说:“好吧。
那就到乙臭塘村再说吧。”
想不到的是肖志平真的不在乙臭塘村。
我们找到了他的家。
把他的老婆孩子从熟睡中叫醒。
他的老婆是一个农村妇女,迷迷瞪瞪地擦着嘴角的哈拉子,好半天弄不清楚我们的来意,她的小孩子在一边拼命地嚎哭。
肖志平不在家,也不在村里,他在厂里,厂里有单身宿舍,有他的老乡,他住在那里。
那里离这里坐公共汽车得一个半小时。
我们恼火地质问农村妇女:“你男人为什么不住在自己家里?”
农村妇女说:“不为什么。”
看来生活就是这样:就是有人可以不为什么不居住在家里。
我们的确幼稚无知。
我垂头丧气地靠在墙上,对身边同样蔫头耷脑的秦静有气无力地说:“你赢了。”
秦静说:“我但愿是你赢了。”
我说:“居然有人经常不住在家里。”
秦静说:“不可想象。”
赵武装说:“现在可以说你们幼稚了吧?赶紧工作吧!”
老何背起喷雾器不由分说地将肖志平家里大肆消毒。
小刘给女人两只采粪样的小纸盒,要求她和孩子解一点大便装在里头。
女人说:“屙不出来。”
小刘说:“那是不行的!”
女人哀求说:“实在屙不出来。”
小刘说:“想一点办法!”
女人的倔强劲上来了,说:“这又不是别的什么事情,可以想办法的。”
小刘说:“哎,我们找你爱人都找了一夜了,送医送药上门,你还这态度?大便去!”
女人哭了起来,叫道:“说这样一些话做什么?屙不出来就是屙不出来。
我们又没有病,又没有麻烦你来给我们检查,做什么像讨债的。”
我和秦静都跑过来帮助小刘。
我说:“你这个女人好不懂事。
你不配合,耽误的是你爱人。
他现在分分秒秒都有生命危险。”
女人一听,呜呜地大哭起来,说:“医生,你们快去救他吧。”
我说:“还哭什么?快去上厕所呀!”
秦静和小刘帮腔说:“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