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上去自我感觉都比较膨胀,个个笑逐颜开,跃跃欲试。
不由自主地就把巴掌都拍红了。
真正的出发时间是六点四十分,因为所有专业性的准备工作都必须经过闻达的检查,然后由他根据封锁疫区的程序调配车辆。
到处都有人在叫“闻主任”
。
闻达“哎哎”
地答应着,匆匆跑到前面又匆匆折身跑到后面,痛心疾首指手划脚地批评化验室粪样盒带少了,药房的药品品种太单一,万一还发现有其他疾病患者呢?你不给予治疗吗?闻达扯着嗓子叫道:“要知道,我们是去封锁,封锁,封锁!
里面的任何人是不能够出来的。
我们要给他们提供治疗,防疫,吃,喝,拉,撤,等等,等等。”
消杀科的装备不合格。
我们流行病室只带五只储槽是肯定不够的。
闻达臭骂赵武装说:“你吃了八年的稀饭吗?臭塘乙村有九十九户人家,四百四十五点五口人,是计划生育的大漏洞。
计划生育不归我们管,但我们不能不给没有户口的人接种疫苗!
你告诉我?五只储槽够吗?”
赵武装只得严肃地回答:“不够。”
我自告奋勇他说:“我和秦静拿储槽。”
我拉着秦静跑到供应室,请窗口的护士们都让开,对漂亮的小谢说:“我们可以再拿五只大储槽吗?”
秦静说:“能够尽量快一些吗?”
我和秦静既客气又优雅,装出有几分怕她的样子。
小谢气得翻着白眼,用力地把储槽一只一只地顿在领料台上。
我们抱起储槽,目不斜视地一直走出走廊才愉快地笑起来。
化蛹为蝶
孤儿小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世界上没有哪个孤儿院就直白地叫作孤儿院,一般都要起一个幸福美满的名字作招牌,小丁所在的孤儿院叫作红星福利院。
红星福利院是全国民政系统的模范孤儿院。
院长王美是个没结过婚的老处女,十分他讲究规矩和整洁,孤儿小丁从小就是王美的眼中钉肉中刺。
王美再三要求孤儿们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得像军营一样,被子要叠得如豆腐块。
小丁却再三地弄不好,王美气恼得将小丁的耳朵拧了个三百六十度。
小丁大哭,边哭边说:“我没见过军营,我没见过豆腐块。”
王美说:“没吃过肉还没见过猪在地上走?”
小丁说:“我没见过猪在地上走。”
王美也气得流出眼泪来,拿手打自己的脸,说:“我前生作了什么孽!
我前生作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