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檀摩挲着暖手炉,临时有了个主意,“汤团儿刚来我们这,也没个窝。
天寒地冻的,你怕冻坏了我五妹妹,却不怕冻坏了汤团?下人做事不仔细,你亲手给他打点个被窝去,别冻坏了它。
等我身子轻了,我还想好好抱抱它呢!”
一听到汤团的名字,谢均便听话了。
他搁下手里数珠,当即撩了袖口,对曹嬷嬷道:“嬷嬷,库房里还有棉花布料吗?再叫个绣娘来,我们去照料照料汤团。”
待谢均走后,秦檀便打发青桑去把秦桃领进来。
如今红莲去备嫁了,她跟前只有一个大丫头,多少有些不方便了。
且说秦桃哭哭啼啼的,一路擦眼泪,跟着青桑进了内院子。
她打眼望去,只见这谢家高楼连苑,古朴清幽;一树一花,俱是典雅,屋宇飞檐都透着一股清隽之姿,让人一看便知此乃世代钟鼎之家的宅邸。
与谢家相比,秦家那真如一个暴发户一般,里外都差得远了。
待进了秦檀的屋子,秦桃越发看的眼睛都要直了——这陈设、摆件,哪样都是价值连城。
怀着身孕的三姐姐坐在炕桌边,一身富贵,鬓上插一把镶南珠的赤金簪子,和腕上隐隐藏在兔毛镶边里的金镯子互相映衬,真是叫人心底艳羡。
艳羡归艳羡,秦桃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见到了秦檀,她当即大声啼哭起来,哭的屋子里的曹嬷嬷都露出嫌弃之色。
“三姐姐,这一回,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大夫人和母亲都想着法子苛待我,竟要嫁我去商人之家!
咱们秦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名流,怎可把女儿下嫁于商户呢?”
秦桃的眼泪淌满了衣领,“先前桃儿都被关在屋里,如今将要出嫁了,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才寻了个空溜出来见三姐姐。
三姐姐,这京城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曹嬷嬷很不悦道:“秦五姑娘,咱们夫人怀着身孕,受不得吵闹。”
秦桃被吓了一跳,只能噤声了。
秦檀揉揉太阳穴,道:“五妹妹,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这婚事都走了六礼了,迎亲的、接亲的都准备好了,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现在来求我,三姐姐也没法帮你。”
秦桃一听,越发心急了。
她可不想嫁给什么商人!
“三姐姐,不用您费心思,我已经想好了!”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道,“就让我在姐姐家藏一段时日吧!
姐夫家大业大,不会怕爹爹责骂!”
此言一出,连曹嬷嬷都露出无语之色。
“五姑娘,你便是不想嫁给那商户,你也该仔细考量。
哪有借住在姐姐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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