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满厅堂哗然,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冯邱先生大儒之家,整个夏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历经十年编写风闻,人人只道价值不可估量却不晓得其中还有这项牵扯。
事情瞬间又复杂了三分。
“老夫也不说价值几何,相信在场各位先生和学子无人不晓,庸俗点讲,随便拿出去换几座城都有可能。
就单单说在院聚众欺辱同席,不听劝诫,一招不成又生一记,损毁籍,就算面对夫子还是谎话连连,不知悔改。
顾大人言说自己子心切,一定也知道另一句话知子不教父之过,单单是这几项,你这个父亲当的就不怎么合格。”
冯邱先生说话比任何人都毫不留情。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说,哪个能受得了,就是已有准备的顾侍郎也红了老脸。
从政讲究圆滑,不能得罪哪个人,也没有谁喜欢上赶着听谁说教,官场上哪个不跟泥鳅似的,滑得很,偏偏一套,拿到这些做学问的跟前就不管用了。
做学问生性耿直性子轴,要不也不能忍着寂寞坚持下来,他们可不管你想不想听,平常对着学生家人得悠着不然受埋怨。
当下能正大光明的说教,可是逮着机会了,不好好说说都对不起自己。
裴宴明显能感觉到老先生的愉悦,瞧说着说着,那胡子都翘起来了。
不过他也真切的感受到冯老先生这边一定程度上可以挽回,虽然麻烦肯定是已经造成了,或许他还能忙上点忙也说不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
“各位先生不要激动,开戒院不就是为了解决此事,事情总有两面性,谁说谁都有理。
温家小子也在这儿,先让他具体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一头雾水呢。”
边上一位老人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温衡,你说说。”
刘琮吩咐。
温衡出列,像模像样朝各方行了礼,方才开口十几岁的少年已经初现风骨,就算立在这么多大人物跟前,他也丝毫不露怯。
裴宴一直把温衡当做对头,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自己也足够优秀,官途上他们两个向来旗鼓相当。
不过,某些方面裴宴真不上他,就比如现在
温衡的叙述,没有跌宕起伏的发展,没有惊现刺激的走向,就只是平淡,一如他这个人站在那里静如水,安场面。
裴宴嫌弃的撇撇嘴,要说温衡这个人就是死板,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明明稍微自我发挥就把故事讲的更好,却偏偏让人连听下去的都没有,也是能耐了。
“顾同席说顾大人藏无数,就算他毁了那两本,家中也有的赔。
学生一直心存侥幸,希望他所言是真。”
最后两句话,温衡说的真情意切。
裴宴点点头,通篇下来也就这两句能听听,算了还得他添把火。
“这感情儿好,既然承宇他都这么说了,顾大人您就忍痛割把赔回来呗。”
裴宴接话,然后向严夫子,安慰道“夫子你也别气了,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能挽回损失不错了。”
要是这话别人说,现场人肯定认为其热闹不嫌事儿大,不说其他,要是从顾府藏中就能拿出这两本,那可真就奇了怪了,他们兴师动众开戒院纯属作的。
因为少见,因为独一无二,无人能复制其风采,所以贵重,能吸引万千文人的欣赏,要是都成了烂大街的东西,他们何苦在此。
不过说话的是裴宴,长安城有名的纨绔,别说,可能还真不知道这两本的价值。
一时间,众人把眼光撇向了上首坐着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