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听令下去了。
裴宴笑眯眯的着欧阳复,“先生,您等等。”
欧阳复颇享受刚刚还神气的小家伙对自己毕恭毕敬,不过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却没有出言驳斥。
裴宴跑到谢毓那,从进屋子到现在,除了裴宴其余人都未发一言。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只能依靠这些语言表面的意思来分辨目前是什么情况。
裴宴凑近谢毓,“舅舅,你让他给诊诊脉,我观他像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等回头我再向您解释缘由。”
“好。”
谢毓也不过问是谁,也不问为何,就这么无设防的走到了欧阳复跟前。
欧阳复冷哼一声,不过旁边有个兔崽子虎视眈眈,最后这个尾音儿他到底咽了下去。
不过能出他到底心气不顺,扯过谢毓的胳膊,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谢青给自家主子搬来了凳子,却发现主子还未坐下,那边诊脉已经开始了。
他想让主子坐下,却见对方已经收了手。
“自作孽不可活,顶多也只有三两个月可活。”
欧阳复冷哼。
照理说行医者最不该信命运,毕竟他们是从阎王手里抢人。
不过秋水图族不同,精通医术的同时,又掌握五行八卦术,眼前这个身体亏损的厉害,却全是自作孽。
要是寻常,对方不出万金想请他根本都不,但现在人在屋檐下
欧阳复下意识忽视了他们秋水族如今在江湖上根本籍籍无名,没有哪个会出万金请他们过府。
“啊,老先生,我们主子”
谢青喊出声,却在谢毓眼神下戛然而止。
“老先生真会说笑。”
谢毓淡声笑道。
他如平常一般无二,垂眸摆弄着衣袖,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似的,面对老先生的诊断,他只是肆意一笑,世间万千事过其心不留其心。
裴宴心却一沉再沉,欧阳复说的应是实情,在舅舅身上当然不出破绽,就算天塌下来,文清先生也只会是遗世独立的那一拨人。
一个就算面对家国大事都不动于色的人,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大概是读人的风骨但是谢青的情绪和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法可救”
裴宴低声问道。
“鱼儿,”
谢毓无奈唤道。
眼前这位自称名医的老先生到底能不能救他,谢毓其实不大在意线,就连禅一大师最后给出的解决方法都称不上如意,其他人就不用提了。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现在让家里人知道了他的病情,这无疑会在秦王府掀起轩然大波,比起那些痛苦,让所有亲人和他一起经历痛苦才是他所在意的。
裴宴固执的向欧阳复,眼神让人很有压力。
“世上事皆有因果。
他当初既选择自毁三千之法,肯定已经料想到了今日这个后果,老夫救他就是逆天理伦常,”
为医者,欧阳复此生最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之人,生命是父母给的,谁都没有资格动自己的性命。
而且眼前这个青年浑身佛性,尤其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悲天悯人的笑意,都和那群秃头一般无二,秋水族和秃头们世代为敌,可不能在他这坏了规矩。
欧阳复有十条二十条不救人的理由,但是跟前有一个小混蛋错眼不眨的盯着,仿佛只要他在这说个不字,对方就能把他当成尘埃,弹弹指尖就把他挥到了地上,所以要他怎么办吗
“救也不是不能救,”
欧阳复大喘气。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