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淼扯着嘴角:“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霍寅叹了口气,有些伤感:“是我,是我平日里没给你留下好印象,现在即便说了实情你也不相信了。”
沈淼双眼的眼皮耷拉着,嘴角平平,一点儿同情的意思都没有,那双眼神就直接在表示:装,你继续装。
她的一只手从河中伸出,带动了不少水花,舀了一手心的水直接洒在了霍寅的脸上,霍寅也没所谓,反而笑得没心没肺。
她提了提手中的花灯,道:“不过入河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霍寅瞥了一眼花灯,挑眉:“我写的?”
沈淼嘿嘿一笑,她方才在众多花灯中看了一眼,霍寅二字她立刻就认出来了,结果又看见那四个鹿蜂寨的山匪摘下面窗纱露出本来面容,才发现自己恐怕是被耍了,花灯上的内容也没来得及看。
霍寅倒是没有阻止的意思,双手环胸,正襟危坐,挑起一根眉抿着嘴点头。
沈淼哼了一声,拿起花灯便将上面的字念出来:“赠霍寅,为何你的花灯上面写的是赠与你自己?……吾乃吴州环城河河神沈淼是也,初见时便觉你分外好看,不禁动心,愿今后能与……”
沈淼没念下去,目光所及的几行字,顿时让她瞪圆了眼睛。
初见时便觉你分外好看,不禁动心,愿今后能与你结为连理,一生一世一双人,沈淼书。
花灯被她扔进了河里,溅起了一道水花。
她撑着胳膊让自己靠近霍寅,瞪圆了一双眼睛咬着下唇表示自己不开心。
霍寅哈哈笑了几声,还继续调侃道:“你怎么能将自己的一片真心丢入河中呢?”
沈淼低着声音说:“你真恶劣。”
霍寅依旧在笑:“说得好像你是第一天知道。”
沈淼不说话,就瞪着他,霍寅本来是看着她的双眼的,那眼神不知不觉就换了位置,她刚出水时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还有湿气,上半身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脖子与锁骨处还有水痕。
霍寅的眸色沉了沉,突然朝她伸手,一手拽着她的衣领,一手撑着自己不掉入河中,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后,闭上眼睛便是一吻。
沈淼睁圆了眼睛看向霍寅的脸,月光下,男人的脸有些泛白,眉头是松开的,双眼闭上,嘴唇也就是轻轻贴在了她的唇上,沈淼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胸腔猛跳。
她伸手推开了对方,噗通一声跌入了水里,再起来时,霍寅还是以方才盘腿而坐的姿势在河边,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四个从下游匆匆赶回来的黑衣人刚到这处,便看见站在浅河边上湿淋淋的沈淼与盘腿坐在河岸上满脸笑意的霍寅玩儿大眼瞪小眼。
护卫甲:“咱们……要不要过去?”
护卫乙:“为何我觉得咱们大人现在的气场有些不大对劲?”
护卫丙:“夫人的水性真好。”
护卫丁:“有些冷,咱们先回去吧?”
四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抿嘴皱眉思索片刻后,一齐点头,决定先回去再说。
霍寅与沈淼也没在城郊逗留太久,后来霍寅说要带沈淼骑马回去的时候,沈淼直接绕着他走上了马车,霍寅自觉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架着马车回了客栈。
见沈淼闷不吭声地回到了房间内,他无奈地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恐怕又惹得河神不高兴,估计还得哄几日。
回到房内的沈淼一夜未眠,翻来覆去都是霍寅笑起来的样子,想来有空还是得去土地庙一趟的,问问被凡人亲了会否有什么后遗症。
沈淼没来得及找机会去土地庙,知府府那边就已经有消息传来了。
一大早便有个小厮把一本牛皮包裹的账册交给了知府府,说里面是徐县令贪赃枉法勾结盗匪的证据,经眼尖的人说,那穿着打扮像是贾府的家丁。
知府得到了账册后,便有官兵往徐县令的府上去,徐县令被拿下的时候还有些懵,一直问是为什么,当时官兵也没多说,只说等他到了知府的府衙就知道原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