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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这边的事做完,他走到天井,看着自己的西厢房已经熄了灯。
扁圆的月亮落下清冷的光芒,白霜一样洒在地上。
今日的夜晚,竟出奇的宁静。
贺勘轻轻推开屋门,先是朝着安静的床榻看了眼,床幔垂下,压着脚踏上摆得整齐的绣鞋。
地上炭盆里的炭几乎燃尽,苟延残喘着最后一点儿火星子。
她睡了,他知道。
若是人没睡着,他是能觉察出来的。
关好门,别了门闩,他轻步走到床边,手指挑开了幔帐。
果然,床中间隔着那床被子,而她还是前两晚那样,蜷着身子贴在床的最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贺勘落座床上,看着那卷被子眉尾一挑,想了一瞬,跟着手就过去揪住拿走了这层障碍。
真是怪了,谁家夫妻床上是这样的?
可能是扔被子带出了点儿细微的动静,床里头的人轻轻动了下,嘴中模糊呓语。
贺勘马上不动了,扔被子的手还抬在半空,甚至下意识屏住气息,然后看着孟元元朝着他这边转过身来,落在枕头上的脸,正对着他。
见她只是转身并未醒来,他才落下自己的手,摁在褥上,随后黑暗中盯着里头睡着的人。
“不,我不去……”
寂静的房中,响起女子小小的声音,微弱而模糊。
她的手亦是跟着拍了一下,正落在贺勘的手背上。
贺勘的手背被轻抓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没有拿开,又挨了一记她的抓挠。
“不去哪儿?”
他身形前探,凑近女子耳边,轻声问着。
可以确定她是在做梦,因为手上根本没有力气,可还是执着的扣抓着他的手背,呼吸变得不稳,似乎是着急亦或是慌张。
就在贺勘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孟元元模糊嗯了一声,继而喉咙中咕噜噜的两声,并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她的手也重新缩回进被子里。
没多少时候,她的呼吸平稳下来,恢复了安静。
贺勘侧身躺下,与睡梦中的孟元元面对面。
手背上还有些被抓后的感觉,她居然也会伤人?
好闻的水仙香充斥着整座帐子,舒缓了身心,升高的温度也让人极易生出心猿意马的心思。
他把手背去凑近她,放在她的鼻下,轻轻地呼吸便落在,扫着他的手背,被她抓过的那处好像更加的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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