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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妈妈急得直望向方稚桐三人,又不好在这时候插嘴。
霍昭见此情景,心知若再这样下去,怕是谢老夫人与谢停云最后一个伤了心,一个则伤了身子骨,遂出声道:“老夫人,恕晚生僭越,您与谢贤弟乃是骨血至亲,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如今秋寒风凉,谢贤弟这样跪在外头,若是冻了病了,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谢老夫人屋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半晌,里头才传来谢老夫人疲惫的声音,“叫麒哥儿起来罢,有什么话,都到屋里说。”
霍昭一听,忙使眼色叫婆子上前去扶了谢停云起来。
跪在后头的赵姨娘也强撑了打算起身,哪料双膝一软,一个趔趄,便朝前栽去。
幸好谢停云正在前头,伸手扶住了赵姨娘,然后轻轻将她交由丫鬟搀扶,“先送姨奶奶回屋去罢。”
赵姨娘咬着嘴唇,任由丫鬟扶了下去。
谢停云则推开婆子的搀扶,自己一步步走进谢老夫人屋里去,进了屋,便又要当厅跪下。
谢老夫人从罗汉床上站起身来,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冤孽!
你这是想气死我不成?!”
谢停云垂了头,“是孙儿不孝,惹得祖母伤心。”
谢老夫人上前一步,颤巍巍伸手,一把搂住了孙儿,不禁老泪纵横。
“祖母,孙儿错了,您别伤心。”
谢停云扶住了谢老夫人的手臂,“您怎么罚孙儿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谢老夫人拍拍他的手,“从小到大,你都是个懂事的,何曾向祖母提过什么要求?这回你说喜欢那曹寡妇家的小娘子,祖母总想着能教你得偿所愿,哪怕使些个手段也在所不惜。
祖母只希望我的麒哥儿能开开心心、快快活活的,旁的我都不在乎……”
她中年失子,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在眼前,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小心翼翼地养大,有出息了。
这孩子拢共也没开口跟她要过什么东西,难得他喜欢个小丫头,她又如何能不满足孙子这小小的一点要求?
哪料后头生出这些事来,倒弄得他们祖孙俩生分了。
方稚桐忙上前去,在另一边搀住了谢老夫人,与谢停云一道将她扶回罗汉床上坐下。
谢老夫人携了谢停云的手,“祖母晓得你的心意,替你另纳了赵氏回来,已是表明了立场,不会再去为难那丫头……那丫头家后来发生的事,祖母并不晓得。”
“是孙儿的不是,误会了祖母。”
谢停云轻道。
霍昭查公子方稚桐见谢家两祖孙说开了心结,这才告辞出来。
次日又一道,趁珍馐馆才方开门,霍昭方稚桐便带着小厮先到楼上,坐在雅间儿里,一边吃茶,一边等那泼皮上门。
而查公子因人胖又有一把力气,兼之素日里嬉皮笑脸惯了,不惧那泼皮当众撒泼耍赖,便被委以重任,带着小厮在楼下堂间儿里等着吴老二自投罗网。
只这一切,谢停云再三说了,他不希望教余家小娘子知道,遂只好统统烂在肚皮里。
查公子憋得难受,又惟恐自己一时忍不住,说漏了嘴,故带着小厮,一摆手出了珍馐馆,自到对面胭脂铺,给自己屋里的通房丫头挑脂粉去了。
霍昭摇摇头,也告辞出了食铺。
只余方稚桐在堂间儿里,深深凝望亦珍,最后轻道,“我心悦汝,冒昧请求小娘子,等在下两年。
两年之后,小生必定请官媒上门提亲,求娶小娘子。
若蒙不弃,此情不渝。”
亦珍闻言一愣。
方稚桐却是一笑,自带了奉墨出了珍馐,与霍昭查公子一道走了。
查公子一边揣了脂粉在袖笼里,一边挤眉弄眼地问方稚桐,“方贤弟你老实交代,可是喜欢那食铺里的小娘子?”
霍昭早懒得制止查公子,只将目光投向了方稚桐。
他心中也有此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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