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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捂住鼻子,笑道:“要看你看,不知谁穿过的,我可不去摆弄!”
“明明是你好奇想看,却赖上我了。”
老者笑着说:“也罢,鱼没钓着,钓个靴子也算!”
鱼竿一挥,带起‘咻’的一声割裂空气的响声,鱼钩准确的勾上鞋子,将鞋拖上岸来。
东西上岸,一直笑嘻嘻的阿黛突然脸色大变。
“不对!”
老者也看清楚了鞋里的东西,道:“这是军队传信专用的蜡封!
为什么从上游放下来,难道青州……”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只见阿黛一脸寒霜,死死的瞪着他,冷森森的道:“扔回去!”
“可是……”
“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阿黛……”
老者面现难色:“万一青州……”
阿黛面色更寒:“要么立刻跟我回家,要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罢不等他回答,转身疾走,可见毫无商量余地。
老者无奈跺了一下脚,将鞋子放回水中,跟着阿黛回去了。
夜里,群星漫天,垂钓老者慢慢摸回岸边,白天他扔鞋子用了巧劲,鞋子卡在岸边水草中没有漂走。
他预备来到河边寻找一番,结果一看却吃了一惊,河里到处都是东西,每隔几步,石头缝里就卡着些木头竹片之类,像他白天看到的鞋也有好几只,根本不需要仔细寻找,大部分东西上面都系着一个蜡封军信,想必本来个个都有,没有的就是顺水漂流的路上掉了。
老者眉头紧皱,这般声势让他感到事态严重,他拿出一个蜡封,借着星光读起来,脸上渐渐显出凝重之色,伸手拿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来,喃喃道:“骁羈关、青州、小金川……”
熟悉军事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画的是一副地形图。
这是他几乎一辈子养成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不由自主的观察周围地形,暗暗记在心中。
晚上躺在床上,根据这些地形脑子里要上演多少次模拟推测才肯睡着,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只是习惯而已,他并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能用得上。
他正全神贯注的画着,一双女鞋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他面前,老者视线余光看到女鞋,惊的全身一跳,连忙抬头,慌道:“阿黛,我、我不是……我只是看看……你别生气,我睡不着,我真的只是看看……”
阿黛面上若是怒气,他还不心惊,可她脸上却半点怒意也没有,浓浓的都是哀伤,满满的都是热泪,似乎心都碎了。
老者心里也尖锐的痛了一下,轻轻道:“别这样,都是我不好……”
一串眼泪立即从阿黛眼中滚落下来。
“你的命已经还给大苑了!
我的女儿死了儿子死了,连你也差点死了!
老家伙,你的命是我的!”
她扑到老者身上痛哭起来:“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不要再给别人了!
不要给别人了……”
老者脸上的肌肉也颤抖起来,心像被挖去一块那么疼,怀中这个女子,他负她良多,实在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但是青州、那么重要的青州!
他也实在放心不下。
左右为难,他轻声求道:“阿黛,别这样,让我做点什么,哪怕让我出个主意!
行吗?青州若失,大苑危矣!
我就出个主意,我不露面,只要麟州总兵看见我的主意,我也就算尽了力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