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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情分!”
承天太后气得扬起手掌,要挥下去的时候,被阮吟霄一把抓住了手臂,“你许我丞相之位,我还你北朝的兴盛,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做到,但也正在往那个结果走去!
楚楚,虽然你我自小就有婚约,我也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但你不要再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因为你的步步逼迫,我已经做了太多的让步,失去太多……告辞。”
阮吟霄恭敬地行礼,转身便走。
“阮吟霄,你站住!”
太后追上来,双手拉住他的手臂,“我没有逼你,我是爱你的啊!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阮吟霄冷笑一声,用力甩开她的手,“为了我?别说笑了。
这些年,你做的哪件事不是出于一己私利?让北朝的那些士大夫不放过我的一丝一毫错误,硬生生把我逼到孤立无援的境地,只能求你,是为我好?因为我跟小南走得近,不断地对太学的夫子施加压力,让她处境艰难,最后还把我与她相交之事闹到朝堂之上,让我不得不亲手把她从吏部赶出去,是为我好?杀了只是与我畅谈一夜的青楼名妓,杀了我自小贴身的丫环,还想杀小南,这全都是为我好吗!”
太后瞪大眼睛,面如死灰,“你……你……”
“没话说了?这一切,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是我要继承我爹的遗志,我要让当初向我吐口水,扔石头的北朝士大夫全都向我低头!
所以我忍了,忍到今时今日,已经不再亏欠你什么。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今时今日的阮吟霄,你已经无法主宰。
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前几次,你派去杀他们母子的人,我都让他们活着回来见你了。
但若再有下一次,我会直接把尸体送到永福宫门口来!”
太后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决然而去。
她还小的时候,坐在花枝上,看到男孩儿打从花树下过,亮烈得如同家中栽种的南朝的海棠花。
从此她一见倾心,好不容易缠着父亲订了婚约,最后却又因为政治原因,不得不入宫服侍先皇。
“你喜欢她,原来你真的喜欢她……”
她忆起儿时一起荡秋千,两小无猜的场景,不禁掩面哭泣。
变了,她变了,当手中握有权利,野心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当初不过也只是个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的平凡少女。
而他也变了,他要守护的人,不再是她,所以他们这一生的缘分也尽了。
这次北朝派出的使臣团多达一百人,还带去了许多马匹和铁器。
队伍从上京城出发,历经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南朝的国都,金陵城。
翁照帆在城外亲迎,崇光皇帝还下令,二品以下的堂上官集体出迎。
阮吟霄跳下马,裴凌南下了轿,两人上前向翁照帆行礼。
翁照帆生得一副板正的模样,下巴上蓄了山羊胡,看起来不苟言笑,对阮吟霄的行礼倒是认真,而对裴凌南只是匆匆一点头。
当时,随同裴凌南同行的几名北朝的女官已经有点意难平,随即,翁照帆还宣布,晚宴时,女官不得参加。
阮吟霄连忙说,“翁大人,恕我直言。
我虽带领这次的使团,但使团的正使乃是裴大人。
裴大人若是不出席晚宴,我自然也没有资格出席。”
翁照帆看了裴凌南一眼,振振有词,“一介女流,与男人同朝共事,成何体统?这样的事在北朝是家常便饭,在我们南朝,可是有辱斯文之事。
阮大人不用为这种小事伤身,裴大人自有众位大人的家眷陪同……”
崇光皇帝此刻正站在城楼上,越香凌和沈括陪侍在旁。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城门口的那个女子,五年没见,她的容貌竟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以前看起来柔和的轮廓,变得异常冰冷,好像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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