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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点头微笑:“有理。”
于是拉我席地而坐,把我的两只爪子牢牢抓在手上不断揉搓,似笑非笑地低头看我,启发道,“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急着走?”
我白他一眼:“咱俩很熟吗?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从来没弄清楚过,若我问你为什么要走,你会告诉我真话?”
他笑得眉眼弯弯:“我还以为是你不在乎。
原来……你是在气我不同你说吗?”
“我父亲是船老大,他带着我从沈家堡出来后,就去了落霞,为裴家走船,十几年来颇得信任。
五年前,我自裴家手里将部分船队接过来,靠着风里来雨里去赚个辛苦钱。
几年下来渐渐站稳脚跟,现在已不用我次次跟船押货。
然而若是出了事,我仍是责无旁贷。”
“最危险的是下南洋的线路。
南洋里小岛众多,海盗出没频繁,一个谈不拢就有掉脑袋的风险。
昨日我收到消息,我们的船队被南洋海盗扣住了。
反常的是,这次他们什么条件都没开,像是在等我们先开口。
我已联络了船只,明天清晨就快船赶去落霞,再换船出海。
人命关天,我不敢耽搁。”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他:“既然你们常走下南洋的线路,难道之前就没和海盗签个合同什么的,按月交点保护费?”
叶苏苦笑:“怎么没签过?只不过最近那群海盗怪异得很,不管打着谁的旗号都照劫不误,完全不顾前约。
我之前见过那海盗头子几面,觉得他并不是个背信弃义、没有远略的粗人,因此猜测着,怕是他们内部有所异动,那人渐渐约束不住部下了。
所以,我的船队最近都不敢下南洋,生怕被殃及。
只是裴家近来想插手玻璃生意,特地从海外延请了几个制玻璃的老师傅,已经拖了许久,这个月是说什么都要接回来开工的,所以才迫不得已走这一趟,没想到就出了事。”
我眨眨眼睛:“玻璃比琉璃的赚头要大?”
听说古代早有制玻璃的技法,只是不如琉璃实用才惨遭淘汰,难道不是?
“琉璃做成器皿的话,成本要比玻璃高许多。
只要有熟练的工匠,薄利多销,玻璃作坊是比琉璃作坊的利润大许多的。
裴家本属意做玻璃镜子的生意,但制镜的手法是南洋那头不传的工艺,当地甚至立法,规定制镜师傅就算是死都不能离开国土。
咱们屡求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勉强招了几个制玻璃的老匠人,改开玻璃作坊。”
叶苏叹一口气:“若是这批工匠被海盗杀了,恐怕再招不到人,背井离乡地来赚这几个手艺钱了。”
深秋夜凉,我听他说话,但觉身上微微发抖,不自觉偎在他身上汲取温暖:“若是那海盗一时起意,把工匠都杀了,你待如何?”
叶苏苦笑:“只能带走一个是一个了。
若我救不及,便去趟南洋,说什么也要强掳一个回来。”
我沉默一会,挣开他钳制,从灶膛里抽出根柴火,就着炭化的一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叶苏伸手捏捏我后颈,笑:“觉得无聊了?我原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咱们还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我虎着脸白他一眼:“你好歹是我姘头,想送死也得经我同意才行。
——我念书时曾学过怎么制银镜,虽然两边对原料的称呼不一样,但至少也能给你圈定个范围,多试试,总能做得出。
你得了制镜的方子,也算是给裴家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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