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仪谢了韩妈端着茶杯坐下来。
等着韩妈走了,白绍仪忽然不知道对着清秋说什么了。
他握着杯子傻傻的看着她,今天清秋穿着一件浅粉色半新不旧绸子小棉袄,底下没系裙子,一条黑色细呢子裤子,长长的秀发随便挽成个慵妆髻,脸上半点脂粉没有,整个人却和窗台上的水仙一般超凡脱俗。
“要过年了,先生怎么还在这边住着?今年不同往年,白夫人也回来了,你们家老爷子在官场上,过年的时候迎来送往,应酬不少,先生倒是清闲一个人在这里。”
清秋似乎在嘲讽白绍仪自己躲清闲,把事情都推给自己的母亲。
白绍仪被清秋刺中了心事,有点心虚的敷衍着:“那个,其实我妈妈一个人就能应付了。
我跟在她身边反而碍事。
我父亲还没回来,家里的事情没那么多。
家里人多,我也不能真的关着门不出去见人应酬,这里安静,我正好能静心做学问。
你看咱们胡同很安静,连放鞭炮的都少,更不会有人上门打搅。
我这个人看书不喜欢被打断,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夏天我专门到乡下去,拿着一本书能在的湖边看一整天。”
白绍仪拿出来做学问这个万能借口。
“可是白先生这几天似乎事情不少,不少没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
我看着白夫人是治家有方的人,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先生一个人住在外面,怎么白夫人偏生给你派来个着三部着两的下人服侍?倒是叫你出面和邻居们借这个借那个的,好端端的耽误了白先生清清静静的研究学问,还连带着别人都不能安静。
你刚才说了,你看书最喜欢安静不被打搅,但是这样下来反而没事与愿违。
我看白先生还是回家去,省的耽误了你研究学问了。”
清秋挪揄这白绍仪,脸上一本正经。
白绍仪被清秋的话堵得噎一下,随机嬉皮笑脸的凑近了清秋:“我那里是真的要借什么东西,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一个人看书怪闷的,我惦记着你整天闷在家里闷坏了怎么办。
因此变着法过来想叫你放松放松,你把我赶回家,我也不好交差啊。
你想都要过年了,即便是我父亲没回来,家里的事情也不少了,我妈妈还能把我赶出来,她的心意你也该明白了。
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对着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清秋没想到白绍仪跟着她直接摊牌表白了,顿时脸上一红,这些天和白绍仪不远不近的相处,她岂会不知道白绍仪的心思。
上次见了白夫人,白绍仪没事找事走动,清秋下意识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再次面临感情问题,她竟然有点胆怯了。
但是逃避是没用,摊牌的时间还是到了。
清秋低着头没说话,白绍仪热辣辣的眼神始终盯在她身上,炽热的眼神隔着棉衣都能灼疼了她的肌肤。
屋子里空气凝固起来,白绍仪好像个赌徒在等着命运判定,清秋慢慢的抬起头,深深地看一眼白绍仪,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叫清秋的名字:“冷清秋在家么?我是欧阳于坚。”
欧阳于坚的突然来到就像是平静的睡眠投下个石头,凝固的气氛顿时消失。
白绍仪从没觉得欧阳于坚如此讨厌,清秋却像是得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来:“韩妈,你看谁来了!”
清秋还没站稳,白绍仪猛地伸出胳膊撑在绣架上,他把清秋不松不紧的圈在身体和绣架之间,脸几乎要挨上清秋的脸颊,他凑到清秋的耳边低声的逼问:“你母亲叫我明天过来吃饭,你想要喝什么茶?”
南边的规矩,男方上门提亲要拿着茶叶的。
清秋听着外面韩妈请欧阳于坚进来,她瞪一眼白绍仪,低声的啐一声:“呸,好个没脸的!
谁稀罕你的茶。
韩妈买朵绒花都要挑拣半天呢,何况是个大活人!”
说着清秋推开了白绍仪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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