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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爱与陈烈坐在一起,陈烈有力的手臂正圈着她的细腰,两个人亲密得仿佛不分彼此,笑看着她,有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张天爱,是来自于陈烈。
“张鸯鸯,就喝一点儿,敬你姐夫一下,喝一点儿,就喝一点儿——”
张天爱声音柔软得似能滴出水来,还用着修饰得极为精致的指甲儿比划着“一点儿”
这三个字,眉眼间的笑意显得是那么的温柔。
这还能怎么办,自然得得喝的,扯住她手臂的许慎早已经给了她暗示儿,又用力一点儿,她还是笑,笑得极开心般,一手就接过那酒,对着陈烈的方向就举起来,“姐夫,生日快乐呢,张鸯鸯敬你——”
她这边举起杯子,陈烈还是圈着张天爱,连个抬头的动作都没有,更别提举起面前的酒杯回应一下,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着话,而张天爱露出抱歉的笑意。
所有人都看着她,与其说看着她,不如说是看好戏的,看她一个人怎么没趣儿,这一时间,她已经深深地了解他们的恶趣味,不着余力地告诉她,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别走进去,妄图走进去,那么,迎接她的将是噩梦。
她还是笑着,笑得仿佛都不知道两边的肉都僵硬的,一直笑着,举着杯子就到嘴边,打算一口喝完了事,偏就着,一双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把她手里的酒杯给抄走。
“哎——好疼——”
灰妹一直觉得男人要是长成那样子,就是个妖孽,就是如来佛祖恐怕也是收视不了的妖孽,妖到骨子里,偏就是那个人,把她递到唇边的酒给抄走。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生平第一次接受到善意,而且还是来自于他,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把大半杯的酒喝完,耳朵里忽然钻入别人的叫好声,那个声音尽极是刺耳,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杯可不算,鸯鸯可得自己喝,阿正,你怎么能这样子,人家鸯鸯对我们琛哥的一片情意儿,你怎么能给糟蹋了?”
说话的可不就是许慎,他这回跟个好心人似的,放开灰妹的手臂,还拿了个空杯子,再拿起那瓶都没喝掉多少的路易十三,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笑得很开心,递到灰妹的面前。
“鸯鸯喝酒,鸯鸯喝酒——”
伴随着许慎的动作,一个个的女人,都异口同声地喊起来,还颇有节奏地和着拍子,那脸上的笑容可跟着张天爱一模一样,同样的弧度,不会太深,又不会太浅。
这就是她们的笑容,与她的不一样,她们全身上下都受过礼仪的熏陶,而她不一样,她就是误入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怎么也不会变成白天鹅,就算是披白天鹅的外衣,骨子里还是那个众人眼底上不得台面、不入流演员的女儿。
她还是笑着,跟受宠若惊似的,接过那一杯酒,拿在手里沉淀淀的,手里微微一摇晃,酒液的光泽度透着一股诱人的味儿,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喝完。
“慎哥哥,慎哥哥……”
她唤得很认真,表现得真真跟个小女孩似的,爱撒娇的小女孩,为着他的倒酒而感动兴奋,“我要喝完,因为这是慎哥哥给我倒的酒……”
她举到嘴边,面上、眼里的笑意一丁点儿都不见消退,路易十三,她哪里机会喝这种酒,还不如趁着有的喝的时候,喝一次也有个回忆啥的,老了还可以跟人说,她年轻时还喝过路易十三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