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皇子们对和亲公主又爱又恨的原因,用得好了是一大臂力,用不好,少不得会被对方牵制,导致阴沟里翻船。
南厉乱了,西衡不正好从中谋取更多的利益么!
南厉、西衡和北雍之所以可以为此三足鼎立的趋势,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多年的质子和和亲制度,让三国的势力渗透到了各国的深处,动一处引全身,最后的结局只会是某一国得利。
安屛不知道这些,也不愿意听这些,她挣脱秦子洲的搀扶:“在其位谋其政,两位是大智慧的人,我等小民比不上,也不敢比。
不过,哪怕是个无知小民,在我看来,这事实在是太容易解决了。”
秦子洲与段瑞芷不自觉的看向她。
安屛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在这阴凉的水榭中,那笑意居然比湖底最深的水还要冰冷。
她说:“只需要三个步骤。
第一,一个四面封锁的屋子,一瓶掺了春日欢的烈酒,十位无恶疾,身段妖娆面容娇媚的清白女子。”
秦子洲扣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哪怕再愚钝,他也立即猜着了安屛的所思。
“第二,让太子喝下烈酒,置于屋内与那十名女子日夜相对。”
“第三,”
她挑高了眉,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的掰开秦子洲最后的桎梏,“面对美色,太子一日不动,第二日再换一批美人;再不动,将春日欢换成更为猛烈的药剂;还不动,可适当的下迷药,太子不碰美女,难道那些美女不会碰他吗?待那些美女都破瓜后,太子妃就只用静待佳音了。”
“安屛!”
秦子洲厉喝。
“民女让太子失望了?!”
安屛轻笑,“这天底下,除非我安屛自愿,没有人可以凭借任何人任何事困住我的人。
我以为太子早已知晓,现在看来,太子理解得并不深刻。”
她最后转向段瑞芷:“太子妃是个有大胸襟的女子,你比寻常男人都强上那么几分。
想来,我这主意很得您的心。
往日您之所以不作为,无非是怕你们夫妻末路,现在不用怕了,这主意是我出的,太子妃只消着人准备,太子再有怨气那也只会恨小女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与太子妃无干了。”
再也无话,在这烈日高照的晌午,安屛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水榭,离开了山庄,离开了那一对至尊至贵的夫妻。
行至庄外,才发现马车诸多,却没有一辆可供她代步,原来这些马车都是官府预备,一起接了商贾们行止山庄,要单独离开,除了靠自己的两条腿,再也没法。
安屛只是稍做停留,就迈步下山。
山庄的屋檐在林中逐渐隐没,安屛独自一人,不走车道,反挑了小路阶梯一路下山。
阶梯短高,每下一步整个人就矮下去半截,偶尔听得远处鸟雀鸣叫,又有叶上爬虫飞过,倒也不显寂静。
只是密林幽深,再强大的日光也在高耸的林中遮遮挡挡。
落下地面也只留下残余几缕暖色,像极了夏夜的萤火虫,微小之光照亮离去之路。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林外突来一声闷雷,蚂蚁成群结队的从她脚下而过,不多时,雷声渐渐密集,再不过半刻,豆大的雨丝从天而降,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密布头顶,将最后的余光都遮掩殆尽,天大地大,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