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女官一听,立即就出去了,不多时就听到宫女们呼冤,侍卫们动作麻利,堵了嘴,直接拖去审问,不管问出了什么,命都是不在了。
不说安屛那边兵荒马乱,江德弘知道消息比安屛也晚不了多久,只差半日,还是从孟城的官员口中得知。
商铺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过了年,所有的铺子就要搬迁,因为快过年,西衡的官员们不可能回去,每日里喝茶逛街看着孟城人忙碌,倒是难得的偷闲。
正巧当日段无悔也跟在了江德弘身边,陪他在茶楼闲坐,陪同的孟城官员们说起最近的传闻,自然就说到了太子,说到太子,自然也就说到了太子妃。
“听说是阴差阳错下替太子挡了灾,一息之间就没了气息,可见那些刺客是铁了心要了太子的命,那箭上抹了见血封喉的毒。”
江德弘手中的茶盏还没坠在桌上,段无悔已经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皇姑姑……”
江德弘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无悔,坐下!”
段无悔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眼中泪水云集,江德弘脸色一沉,段无悔瘪着唇,用尽了力气才把泪水都吞了下去,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的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头就无力的靠在了江德弘的身上。
江德弘歉然道:“这孩子很投……太子妃的眼缘。
太子妃还在行宫时,认了他做义子。”
摸了摸段无悔的脑袋,周围的官员立即表示理解,只说太子妃性子如何如何好,又有多喜爱孩子,又惋惜她至今未曾留下一子半女,竟然就与太子阴阳两隔了。
西衡的官员们对于段无悔‘皇姑姑’的称谓很是迷惑,想到孩子惊慌失措时都有些结巴,段无悔之后也一直揪着江德弘的衣袖,埋着脑袋,从旁边看去,只看得到他红透的耳廓,就印证了害羞的猜想,倒也没有多说。
段瑞芷身份非凡,她的逝去说不定会改变西衡与南厉皇室的一些默认合约,故而西衡官员们说话也越发小心翼翼了,生怕被南厉官员们探出什么话,一场茶话会就在各有所思中结束了。
回到马车,江德弘才发现衣袖湿·了大块,心里怜惜更甚,不由得将段无悔抱在了怀里,想要安慰,自己心口也疼得厉害,喉咙间更是堵了无数的细碎石头,说不出一个字。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当年自己的一句话就会让段瑞芷走上无归路。
他只是想要她承担起身为公主的责任,而不是为了异国的太子而舍弃自身。
这么想来,江德弘又回想起段瑞芷伤寒时,心如死灰的模样,兴许,她是自愿去替太子挡了那么一箭,因为……她早已生无可恋?!
这个想法一旦在心里窜了出来,立马就生了根发了芽。
段无悔无声落泪之时,就猛然听到两声掌声,泪眼朦胧间,抬头一看,义父脸上已经多了两个鲜红的掌印。
“爹爹……”
江德弘抱着自己的孩子,唇瓣蠕动半响:“无悔,公主其实是你……”
段无悔擦了些眼泪,站直了身子:“爹爹,皇姑姑是我什么?”
母亲,生母,娘亲!
面对着懵懂的孩子,短短的两个字在江德弘喉间滚了又滚,硬是无法吐出来。
车帘外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瞬间将他给吹得清醒,神情一凛,江德弘摇头道:“没什么。”
擦去孩子最后的眼泪,“你很喜欢太子妃?”
“嗯,孩儿觉得皇姑姑比母后还要像母后。”
江德弘鼻翼酸涩,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那你就将她当成你的母亲吧。
此生,你也就只有这一位母亲。”
段无悔发昏的脑袋琢磨了很久,才瞪大了眼:“爹爹,您是说,您不会成亲了吗?您不会给我找义母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