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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扭了扭腰肢,在被子里轻轻哼了声,将她拥紧了些:“在我面前,藏拙有用吗?”
女子将头埋入绣被中,久久才喃喃一句:“你不懂。”
藏拙的唯一目的,是为了自在的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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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真?!”
一声暴喝,小小的桌案瞬间就分裂成两半,也将神游的张公公给惊醒。
他略微抬了抬眼,看着暴怒的武王,很平静的道:“自然是真,下旬,新太子即将即位,如圣旨中所言,武王领兵抗击北雍,无诏不得擅离。”
武王手筋鼓胀,几乎是咬牙切齿:“他说过,他会等我回去继承皇位。”
张公公眼皮都不抬:“新太子是文王,从没有听说过太子还未登基就只请退位,传位于兄弟的先例。”
唰啦一声,武王直接将圣旨一分为二:“好好好,好个哥哥,好个文王,好个太子!”
张公公站起身来,冷漠着问:“怎么,武王您准备抗旨不遵吗?”
“滚!”
本就破碎的桌子被武王一脚踹飞,朝着张公公当头飞了过去。
对方冷笑一声,一个晃身居然就躲避了过去:“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圣旨过不了半月就会传到边关,武王,您好自为之吧!”
张公公走出大帐,将那些气急攻心的怒骂和徒劳的挣扎都遗忘在了脑后。
一江之隔,对面的西衡驻兵篝火燃烧着,像是星河里的光辉,明亮又刺目。
“三国鼎立啊!”
张公公自言自语一声,看了眼巡逻的士兵从自己帐篷前走过,这才徐徐离开。
朝廷特使的帐篷距离大将军帐不远,里面只染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灯边,一名女子斜靠在狼皮大椅上,听到响动头也不抬:“我今夜就走了,你的布置都妥当了?”
张公公走到边角的洗漱台旁,沾着清水开始在脸上一点点涂抹:“三更。”
女子修长的指甲在地图上环游:“二更初刻,我西衡的兵士从东面过江。
北雍的布阵图你收到了吧?别告诉我你的探子早就死在了北雍前哨的爪子下。”
张公公扬起头,有力的手指从颈脖间分离出一条细缝来:“放心,等到北雍兵溃败,这边已经尘埃落定,到时候西面就是北雍人的坟场。”
“那边山路崎岖……”
“所以我早就命人挖好了深沟,逃出的散兵全都会掉入深沟里,被毒蛇活活咬死。”
女子吁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张公公双手缓缓抬起,一张面皮逐渐从他的脸上揭露出来,里面是很熟悉的一个人,赫然是秦子洲。
女子最后问了句:“皇宫里的那位,你是准备囚禁还是斩草除根?”
秦子洲冷笑道:“他都差点把我的棺木给烧了,我何必给他留全尸?他杀父灭兄,死有余辜。”
女子笑了笑:“哎呀,那他可以载入南厉史册了。
南厉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多霸气!”
不多时,外面传来猫头鹰的咕咕声,女子裹上披风:“走了,”
她最后抬头望了秦子洲一眼,“后会无期!”
“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