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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老臣颤抖着胡子,双拳紧握:“不能!
我们可以战死沙场,也不能死在莫须有的罪名下!”
秦子洲大声喊:“你们敢为自己正名吗?”
“敢!”
“你们敢对天下黎民百姓说,你们要反抗暴君吗?”
“敢!”
“你们敢先将屠刀斩杀北雍士兵,再指向我南厉昏君吗?”
“敢!”
“好,今日我们歃血为盟,反了!”
“反了!”
五月初,边关,北雍遭遇西衡突袭,西逃,又遇南厉伏兵,死伤惨重,倒退版图五百里。
中旬,边关,北雍残兵被围,御驾亲征新皇仓促逃离,又退三百里。
下旬,依然是边关,北雍皇帝提出和谈,割地千里。
六月,故太子秦子洲起兵,反新皇,日行千里,路过城镇具大开城门,一路奔袭至皇城脚下,与六皇子里应外合,一日之内攻陷皇城。
81
初夏的夜风带着点燥热,蝉鸣若有似无。
院子外是个繁华的世界,到处灯影绰绰人声鼎沸,院子内静谧无声,一扇门悄无声息的阻隔了喧哗。
临窗的卧榻上睡着的人觉得寒冷,稍稍抓高了薄被,将整个脑袋埋入了被褥中,只留下轻浅的呼吸在屋内回荡。
一切都很安静,谁也没有发现那微敞开的窗前突兀的冒出个人影。
黑衣人不知道出现了多久,静悄悄的,如同翩舞的蝴蝶,静静的停驻在窗台上,隔着夜空观察着周围,最后的视线才落在了榻中人上。
外面更夫敲打着梆子,二更天了,提醒人们小心火烛。
那黑衣人又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听见屋顶上一直暗中守护的暗卫在用蚊蚋般大小的声音说话,有人要去茅厕,让同伴留意下屋内的动静。
黑衣人似乎早知屋内睡着何人,也知晓周围暗卫的常驻点。
窗口的边角在二更的月光下正好被屋檐的阴影覆盖,没人发现那阴影不是夜色的深蓝,而是凝血后的沉黑。
在暗卫离开的那一瞬,衣袂飞动的时刻,黑衣人闪入了屋内。
入内的动静正好被屋外的衣摆声覆盖,哪怕是最老道的护卫也察觉不出其中的差别。
黑衣人屏住了呼吸,如同一只猫,悄无声息的滑到了榻边,他略微抬起头,确定被褥里睡着的的确是个女子。
那如丝的长发披散在软枕上,背部起伏象征着对方正在安睡,是个活人。
在暗沉的屋内,月光都只能从窗缝里射入一点点清冷的湛蓝,隐约中似乎有银光划开了月光,斜划着,毫不犹豫的扎入了被褥下女子的背心。
空气中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唰’声,像是公子哥儿手中突然绽开的折扇。
黑衣人明显的感觉刀尖刺入肉体的感觉不对,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朝着窗口飞跃而去。
嘭的,那窗户居然毫无预兆的大敞,一柄长枪直接横着穿透过来,黑衣人倒退不及,枪头从他的肩胛穿透,黑衣人手起刀落,将枪头硬生生的斩断,又要飞去门口,门也被打开了,不用去看,那边路也被堵死了。
黑衣人很有决断,不再想着逃跑,反而朝着卧榻扑了过去。
人质!
所有人脑中都冒出两个字,屋内凭空传出一声嗤笑:“自投罗网!”
黑衣人再要倒退已经来不及,从那被褥里霍地冲出来一只长臂,眨眼之间就盖在了黑衣人的脸上。
那手上有股子奇怪的药水味,不甚是难闻,只是刚刚盖上黑衣人脸颊,对方就闷哼一下,整个人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