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姜言被对方滴落在光头上的鼻血,恶心到了。
不知是后来洗头、洗澡着了风,还是因为慧宁的掀被让她受了寒。
不到半天,姜言就被突起的高热烧迷糊了神志。
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在空中漂,没有着力点,不知漂了多久。
那是一种感觉,恍然如梦,却知它不是梦、不是幻。
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天空,天地一片银色,似远似近,无可企及。
不远的身下,是一个村庄,个人一队地围绕着村庄巡视走动。
近了才发现,个个一身标配的式装备,军装、大衣、皮靴、三八式步枪。
正是原身哥哥们信中所描写的模样。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她的身子主动漂移到了村庄的上空,村庄的方位、军队的成员、武器装备的多寡在脑海里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座立体模型地图。
脑海中兀自记下的模型地图让她特别的累,灵魂在银白的月光下如一团轻烟,轻飘飘的却没有随风而走,似受到某种牵引,一路向村外缓缓飞去。
这晚的夜出奇地冷,奚兆泽和同伴就卧在村外的雪窝子里,分不清颜色的薄棉衣,也不管是袖子、前襟或后背,撕扯得张着道道或大或小的口子,裸露着里面泛黑的棉絮。
似为保暖,又似怕露出的棉絮被风吹走、被树枝枯蒿刮去,或者为更深一层的掩护。
被撕扯开来的地方,用山里的枯蔓藤枝捆扎着。
那脸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洗了、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若是白天或有点灯光,还能到虱子在上面钻动交叠漫爬。
内战开始时,他们这支部队,还是个带着电台的独立旅。
开头周围的部队都来电报,让配合他们主力部队作战,个个都比他们旅的官大,都得听。
搞得他们东一榔头,西一榔头。
不是有敌人横在半道上,部队越不过去,无法给予主力部队支援;就是赶了一半的路,突然接到电报,又变了情况。
折腾了近一年的功夫,只有远远地跟着主力部队后面,呼啦啦往北撤时,在黑土地上打过三仗。
打第二仗时,营长牺牲了,作为副营长的奚兆泽被提拔了上去。
后来,电台的电池用完了,收不到电报,耳根清静了,他们也陷在包围圈里出不去了。
不敢硬碰硬,只得躲在老林子里迂回地打,弹药用完了,有刀的拼刺刀,无刀的磨棍子,没有吃的挖草根,渴了啃口雪。
一场场战役下来,旅长没有了,政委接棒,政委没了,团长顶上。
十二天前,他们选了处g军相对薄弱的地方冲击,团长牺牲了,人员也再次伤亡过半。
眼见包围圈越缩越小,再出不去,怕是要被困死在山上。
奚兆泽只得领着不足八百人的队伍,选择翻山越岭,来对面做最后的突袭。
经过两天的观察,他们选中了眼前的村庄。
身下暖化的雪水浸透了棉衣,寒风吹过,身上冰冷刺骨。
奚兆泽突觉脑门一凉,大脑似被人硬塞了团东西,疼得他一个哆嗦,绷直了身子。
不过须臾,他似过了一辈子,轻抚脑门上的一层水汽,掩去眼中的惊骇,不顾浑身冒起的冷汗打湿了内衣,奚兆泽大脑飞快地将脑中的立体模型与勘察的地形对照。
确认后,在脑中一步步地调整着自己的作战计划,在又一队巡视人员远去后,立即聚拢几名主力人员,从新部署,分散行动。
一个小时的激战,h军收获了写着“a”
的战利品,弹药箱,汽油桶,十轮卡,大道奇,大炮步枪、手榴弹、机关枪,还有军被军服大米白面肉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