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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年少不更事的时候,曾经对上了就会脸红心跳,现在她却只感到透骨的恐惧,那是被蛇盯上了
的猎物的感觉。
墨云晔,他是朱墨堂堂摄政王,是世人眼里的翩翩佳公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恐怕也只有青画
知他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知道填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进去……他越是这般的神情,越让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捉摸不定的目光,她低下头笑了笑,一不做二不休,在原地扯着身边太监的
袖子,指着高高在上的皇座直嚷嚷:“画儿要上去,上去!”
见她如此,墨云晔的目光中便带了一丝玩味。
太监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拉着她的手腕絮叨:“画儿小姐……您、您听奴才一句劝……这可玩不得
啊……”
从始至终,墨轩都静静地站在一边,既不作声也不表态,只是静静地看着青画把一个顽劣的小
孩表演得入木三分;直到那拉扯着青画的太监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又瞥见远远走来神色急促
的书闲,他眼底的那一丝风流神色总算是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通透的光亮。
不消片刻,匆匆赶来的书闲急急到了皇座之下,从太监的手里把青画的手腕拉了出来,拽到了自己
身后,满眼惴惴不安地朝墨轩行了个礼道:“陛下,画儿她……”
墨轩低着头沉吟片刻,抬头的时候目光若有所思,他笑道:“不知者不罪,朕自然不会与一个孩子计
较。”
语毕,他不动声色地朝青画笑了笑。
所有的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等候在一旁已经许久的宫女这才颤颤巍巍地提着花灯走到了殿中,对
着墨轩盈盈跪下轻道:“陛下……吉时到了,您……”
墨轩颔首,“行礼吧。”
欢快的宴乐又重新响了起来,青画不着痕迹地退到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场上的一片繁华,书闲的心
思似乎还在她身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头看她,似乎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地方;青画的心
思却被方才宫女手里提着的花灯给吸引了过去……
那花灯里面盛着一种透明的汁液,点燃之后香气四溢,这花灯里的油掺和的是一种叫青莘的草,长
在朱墨的高山之巅,因为气味芳香又谐音“情深”
,故而被用作婚礼之上的彩灯:这草很是难得,是宫里
特有的薰香料子,寻常官宦人家根本消耗不起,她也只在上辈子还是宁锦的时候见过一次;皇家婚礼自
然是奢华至极的,只是引起她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青莘的气味……
这味道,深而悠扬,恍人心神,本来是安神定心的药效,却……不知是什么让她隐隐有些胸闷,而
书闲的脸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平常还白了好几分。
青画站在原地踟蹰的时候,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昭仪笑吟吟地走了上来,轻轻挽住了她的手,对着还
在往这边打量的书闲笑了笑道:“妹妹可别误了吉时,画儿我来照顾吧。”
礼乐奏响、锣鼓齐鸣,青莘花灯把书闲和墨轩围了起来,衣着鲜亮的舞姬们跳起朱墨最古老的祈神
飞舞;青画被昭仪拉着稍稍往外走了一些,避开几乎无处不在的舞姬们的脚步,到了不远处的花池边。
“画儿妹妹,你不舒服?”
不舒服?青画微微皱了眉头,抓了一把自己胸口的衣襟,她的确不舒服,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