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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画这一出病倒,在婚宴当场引起不小的骚动,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她已经被人送到穆仪宫的房中,
几个太医把她团团围了起来,其中有个白发苍苍的太医仔仔细细诊了她的脉,正凝神思索的时候,青画
已然把脸上痛苦的神色收了一半,她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打量着房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盘算着。
房里站了三个太医、两个宫女、一个太监,两个宫女是陌生的,依稀是方才跟在昭仪身后的那两个,
那个太监是墨轩宫里见过的;看来她这一病,牵动的人倒不少,至少墨轩注意到了、昭仪也派了人,只
是这么多人中,独独不见的是书闲。
三个白发太医愁眉不展,又是把脉又是看眼色,最后他们干脆聚到一块儿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露
出些诡异的神色:青画冷眼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透过太医玄青色纱衣的间隙,她倒是看到了个意想。
不到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一进房,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紧接着跪地行礼。
青画也不曾想到,第一个来探望的居然会是堂堂一国之君,墨轩。
墨轩长着一双桃花眼,明明是个比她大五岁的少年国君,眉宇间却带了厚厚的风流情韵,他一笑,
那神情比青云的绒裤子弟老六青涯还无赖上几分;他不靠近床榻,只是笑吟吟站在门口,看着房里跪成
一地的太医、宫女、太监默不作声,越过他们,朝躺在床上冷眼旁观的青画丢去一个轻佻的眼神,眉梢
带了一抹桃花色。
青画微微皱了眉头不去看他,这个墨轩皇帝,那天晚上见到的是一个谦恭隐忍的少年英才,方才在
他寝宫见到的是犀利敏锐的老道人物,现在却成了个轻佻风流的昏君模样,这么多面,到底哪个才是真
正可以合作的样子?从某种意义上说,墨轩和墨云晔不愧是叔侄,还真的有几分相似;这一点,她很厌
恶。
墨轩对青画的无视毫不在意,笑了笑迈进屋子道:“太医,查出郡王病因了吗?”
太医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犹豫至极,半晌没有回答,很久之后,最为年长的太医开了口:“回
陛下,郡主她……应该是外物导致身体不适。”
“外物”
这两个字在外或许只是说吃错了东西,在宫闱之中却是个人人都知道的禁忌;如果受伤的
是个小宫女或是低等的更衣之流,恐怕太医们不会提起,但此次受害的是邻国来的郡主,非同小可,万
一处理得不妥当,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太医也是几经衡量之下,才作出了明言的决定。
话一出口,几个太医的宫帽就已经压得很低,静静等候着墨轩的决定;青画也静静等侯着,眼睁睁
看着墨轩在房中乌木镌刻的桌边坐了下来,轻轻叩打着桌沿,白皙的手指有些纤瘦。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什么原因?你们据实相告。”
领头的太医诚惶诚恐,互相沉着脸看了一眼,才颤颤巍巍道:“回禀陛下,郡主的病是典礼上有人偷
换了香料,青莘可以延年益寿,可是有种药草与青莘气味一样,功效却……郡主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
是偶有迷幻之感,休息几日便可……”
墨轩的桃花眼一挑,微微一笑,语气轻佻,他说:“四合,香料是谁经的手?”
叫四合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回、回陛下……好像是、是杜婕妤……”
“让她过来。”
杜婕妤,青画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儿记忆,不久之前还在穆仪宫的时候见过一面,她还记得那时候示
好最为热情的嫔妃,就是这个杜婕妤;听她自己讲,她爹爹是朝中管进贡的尚礼之臣,宫中所需的一切
物资都是她爹爹交由内务府的,她还曾经很热情地说,可以让她爹爹带些宫外的好东西来,因着和内务
府相熟,她在宫里吃穿都要优渥许多。
这个杜婕妤,真的会有心害书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