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田兄嫂之事,罗夫人倒知道一二,季蓝晴之事却一点也不知道,闻言问道:“晴娘子不是病亡么?”
季蓝田眼中冒出火来,恶声恶气道:“什么病亡?不过托辞之言。
难道能对外说,因我妹妹身段像你姐姐罗映雪,国舅爷有一回见了,半醉间从后抱了我妹妹,待扳过脸一瞧,发现不是罗映雪,当场就扇了巴掌,掐死在当地么?”
罗夫人彻底呆住了,喃喃道:“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季蓝田一张脸全扭曲了,接着道:“那晚,我家娘子去找妹妹,被那情景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流了产,后来疯癫,跳井而亡。
你说,这仇要不要记在国舅爷身上?”
季中元这会并不知道心腹季蓝田正和罗夫人密谋,他只在园子里一处僻静处喝茶,待见苏糖和苏糕来了,便让她们坐下,一时看着她们肖似罗映雪的模样,又略略失神,忆起当年自己和罗映雪在月下定情的事,免不了神伤片刻。
苏糕和苏糖见季中元待她们温和,总像一位长辈般,心下温暖,笑着问候了几句。
季中元问了她们近况,又道:“皇上即将大婚,一旦娶了皇后,你们境况定然不妙,还得多多提防着。”
苏糖闻言心动,小声道:“我们姐妹毕竟是从国舅府出来的,若是被欺负,也是丢了国舅府的脸面,求国舅爷相护一二。”
季中元还没回答,就听不远处一阵喧哗,不由转头去瞧,一时皱眉道:“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28第二二十七章
喧哗声过后,是一阵笑声。
季中元听得笑声,眉头略松,却对苏糖道:“皇上虽才封了你九品美人,你也不能一应事不闻不问,作个闲人。
像今晚这等宴会,你就该做出一个女主人的样子,招呼打点各位小娘子。
现下突然喧哗,也该去问问发生什么事。”
苏糖也知道自己没有归属感,在季府也好,在国舅府也好,好像寄客一般,如今进了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主人,更没有把皇宫当作家的想法。
因无所作为,如今一听季中元的话,心头一动,是的,想要活得好,想要活得长,就该当上皇宫的女主人。
苏糕却已站起来施礼,对季中元道:“谢谢国舅爷教导我们姐妹。”
苏糖忙也站起行礼,笑道:“国舅爷肯教导我们,是我们三生有幸。”
季中元见她们姐妹言笑款款,这两个月未见面,似乎又长大了一些,更是似足了苏映雪,一时又差点失了神。
苏糖行完礼这才钻出去,喊了夕颜一声,让她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夕颜很快打听回来,笑着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一位小娘子寻找孔应郎时,见树影阴暗处站着一人,仔细一看,那人穿着孔应郎的衣裳,她不由大喜,又怕别人见了同她抢人,一时就飞跑过去,顾不上许多,猛地抱住那人,嚷道:“我先找到了!”
不想才喊完话,就尖叫起来,接着哭了。
众人听得喊声,过去一瞧,见一颗小树上披了孔应郎一件外衣,那位小娘子搂着小树,因用力过猛,肩膀和手臂已被树皮刮出血丝来,血丝渗出衣裳外,看着分外怕人。
众人不由也惊叫起来,叫完又笑了。
孔应郎这会却是在国舅府中。
他从暗道偷入国舅府的小厨房,会合宋黑后,两人便潜入季中元的书房中。
今晚季中元和罗夫人等人皆在皇宫中,又因中秋佳节,国舅府一些下人回家团聚,守卫便松懈许多,孔应郎和宋黑顺利进入书房,很快在书案上找到一个暗钮,按了下去,便听得“咯”
一响,书案后露出一扇小门来。
小门后是一处密室,密室内堆放着许多书画。
孔应郎展开一幅画瞧了瞧,见画着一个相貌肖似苏氏姐妹的女子,便知道画的是罗映雪,一时摇头道:“国舅爷千不好万不好,对这女子却是真心,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
宋黑已是解下背上的包袱,把包袱里一件物事细心卷好,卷成书画大小尺寸,放到书画中间,又整理一下,从中抽走一幅稍大的书画卷,使书画看着不像被人动过的样子,然后把抽走的那幅画放进包袱中,在背上绑好了,这才招呼孔应郎道:“阿郎,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