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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媚之前也没什么好衣裳,进了苏府后,苏夫人把自己没穿过的几套衣裳找出来给她,又交代下去,让人赶紧再做几套好的送来。
顾奶娘这会找来找去,却是发现苏夫人送来的衣裳无论布质还是刺绣,都是上品,比林媚自己的衣裳高了不少档次,却是能穿了见客的。
因挑了一套出来,看着林媚换上了,又道:“穿上这套虽老气了一点,胜在稳重。”
林媚红了脸,极不好意思,低头道:“还没正式成亲呢,吃穿用度,都是苏府供给,叫我见了他们,如何不低一头?”
顾奶娘见林媚说着话,连眼眶都红了,一副无脸见人的样子。
因瞧瞧无人,关了房门,栓上门栓,拉了林媚坐到床边,语重心长道:“小姐,你爷爷曾在易州这个富庶之地为官,当时和苏太爷深交,这才结为姻亲。
若是苏太爷在世,苏府众人断断不敢怠慢小姐。
但小姐可曾想过,苏家承认下这头婚事,我们却要拿什么来置办嫁妆?”
林媚叹了口气,是的,嫁妆也是一个问题。
难不成到时就这样空手嫁进苏家?就算苏夫人看在旧时情份上,肯拿了私房钱为她置办嫁妆,那也不可能大办,最多意思意思。
苏府如此人家,若是娶媳妇时,嫁妆见不得人,也是笑话一件。
见林媚垂下头,露出纤细的脖子,楚楚可怜,顾奶娘忍不住搂住她,摸摸头道:“小姐啊,你爹爹虽然败家,但是你爷爷和外公家,当时可是易州一方人物。
就是你娘,也是人人称道的才女。
他们若在天有灵,如何忍见你沦落的不如一个丫头?”
顾奶娘说着,松开林媚,从床底下摸出她们上京城时带来的一个旧包裹,打开包裹,抖出一件灰色短袄,取了剪刀一剪,探手往旧袄内夹层中摸索着。
林媚自伤身世,正起了愁绪,被顾奶娘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件旧袄是顾奶娘最喜欢的,上京路上,无论天气冷热,顾奶娘都喜欢贴身穿着它。
有一次阳光正好,她劝顾奶娘脱下来晒晒太阳,顾奶娘愣是不肯。
还说道这件袄子在菩萨跟前祈过福,穿着无病无灾,脱不得什么的。
到了苏府,顾奶娘又郑重其事把这件旧袄和其它紧要的物件收拾起来,趁无人时藏在床底阴暗处。
这会见顾奶娘一剪子剪破旧袄,林媚失声道:“嬷嬷,你这是?”
“找到了!”
顾奶娘从旧袄中摸出五张折得小小,方方正正的纸片,递在林媚手里,吁一口气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小姐配苏家少爷,都是绰绰有余的。”
林媚展了纸片一看,却是五张银票,每张银票三千两,足足一万五千两。
一时攥紧了,手却发着抖,说不出话来,只看着顾奶娘。
原来林酹当时不成器,顾可儿深怕他把家败尽了,却把自己的嫁妆折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交在顾奶娘手里,嘱她保管着,将来给林媚当嫁妆。
林酹在时,顾奶娘不敢透出银子的下落,怕林酹会拿去赌光。
林酹死后,林家没了男丁,顾奶娘又怕林家族内那些人会来争家产,更是半丝没透出口风来。
更至林媚卖了房产安置姨娘和两个老仆,她也没阻止。
林家族内之人见林媚身上也没油水可捞,自然由得她们上京,也不多话虚留。
上京路上,顾奶娘小心翼翼,担足了心,只怕有个意外,待苏家接了她们进府,她还不敢把银子给林媚,只观察苏家诸人的态度。
待见苏夫人顾念旧时情份,待林媚确是不错,这才放下心来。
这会把银子交在林媚手里,笑道:“咱们进苏府时那副样子,最能考验人心。
以我的眼光来看,苏家却是通过考验了。
小姐明儿自应当出去打几件像样的首饰,做几套时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