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一瞧着魏夫人,忙过来行礼,只是也就脸上有几分恭敬之色,却并不将魏夫人放在眼里。
魏夫人眼中闪过厉色,这个老东西不过是跟着刘氏后头威风了几年,如今竟然不将自己这个的夫人放在眼中了!
可见这老二和刘氏两口子平日里对大房定是早有微词的。
“我听说七娘落了水了?这可是咱们杨家的小娘子,伺候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魏夫人神色突然转厉,冷光直盯着陈嬷嬷:“娘子们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二弟妹吩咐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看定是你们这些老东西阳奉阴违,不然怎么就出了这事?”
陈嬷嬷吓得不轻,肥胖的身子啪地跪下了,满脸被冤枉地样子叫道:“大夫人,您可不冤枉了我,这分明是七娘子自个不小心,怎么能怪得了我们这些下人?不单是七娘子,就是其他娘子身边伺候的婆子丫头,那可都是经心挑得麻利得用的,不然二夫人就是头一个放不过我的。”
魏夫人大怒,这个陈嬷嬷还胆敢在她面前喊冤?就算真的冤枉了她,她也该乖乖受着!
脸上的神情越发冷了,冷冷扫了陈嬷嬷一眼,转头对着林嬷嬷吩咐道:“你去见二夫人,就说什么时候这杨家的奴仆比我这身为宗妇的大夫人还有颜面了?竟然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了她。
我看是二夫人这几年管家理事太过宽厚了,惯得这样个下贱东西一个个都忘记了尊卑!”
林嬷嬷冷冷地瞟了陈嬷嬷,果真是不作死不会死,还真当这杨府变成了二房的了呢。
忙屈膝行了礼,转身去传话了。
二夫人刘氏正在七娘的屋子里,还不等大夫诊完脉,她瞧着床榻上那张小脸,心中一阵恶心,忍着不适吩咐人小心伺候着,就带着丫头出了屋子,让拥挤不堪的屋子顿时松快了不少。
“夫人,想来七娘子不会有事的,您快别担心了。
若是累到了您,那就是七娘子这个侄女儿的不是了。”
说话的是二夫人如今最看重的大丫头青草,她一见刘氏的神色有些不对,立刻说道。
刘氏赞许地看了青草一眼,还没有说话就见来杨葭让过来看望七娘的沈嬷嬷,脸上闪过不耐之色,嘴里却是道:“你们八娘子倒是个有心的。”
沈嬷嬷忙行礼赔笑道:“多谢二夫人的夸赞,我们八娘确实是个善心的呢。”
刘氏眼中露出讥诮之色来,这么个蠢东西,留在八娘身边倒也不错。
她摆了摆手让沈嬷嬷进了抱厦,就被青草几个丫头簇拥着出了小院子,一路左行往东,并没有将七娘子落水的事儿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打算将这事儿和太夫人禀告的。
刘氏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婆婆兼姑妈当年不知道有多恨三老爷的生母,连带着也厌恶着三老爷的。
若不是姑妈后来投鼠忌器,也不会任由三老爷带着妻儿在外逍遥的。
七丫头是三老爷的种,就是死了,太夫人也不会多说多管的。
不过,二夫人这次明显猜错了,其实太夫人心里头很生气,她听着常嬷嬷说杨芙落水的消息后,脸色就冷了下来,吓得一屋子的嬷嬷和丫头们都战战兢兢起来。
好半天她才对着之前报信的二等丫头冬雪道:“你去看看二夫人可在七娘子那儿,让她速来我这儿,就说是我要她过来商量四娘子的事儿。”
等冬雪去了,太夫人让丫头们都退了出去,独留下了常嬷嬷在,面色不豫道:“你说七娘落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望是真的意外了,不然还不如真的毁了那张脸……”
常嬷嬷是伺候了太夫人大半辈子的人,这杨家的事儿不说件件都清楚,起码自太夫人嫁进杨家后这几十年的事儿都是门儿清的,自是明白太夫人当年吃了什么苦,知道太夫人心中最大的忌讳是什么。
她忙劝慰道:“太夫人,这十几年里二官人也改了许多了,早年那是他年轻不经事儿,如今二官人打理着杨家内外的生意和铺子,同外头的达官显贵们结交,谁不赞一声?想来这事儿还真是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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