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银江问:“出什么事了?”
萧蝶呆站了一会儿,旋即走到旗银江身边紧紧拽住她的袖子道:“父王的汗国要保不住了。”
旗银江一惊,道:“写了什么?”
萧蝶缓了缓神,才道:“父汗决定封沙克图为国师,汗廷易国教黄教为红教。
这意味着父汗自动放弃了漠南、漠北所有部落首领的支持,转向同来路不明的漠西首领结盟,漠西如今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如何能成为我察哈尔之左膀右臂?父汗这是把察哈尔八部往绝路上逼。”
旗银江道:“你父汗不是昏君,他若真是这么做必定有原因。”
萧蝶摇摇头:“不管他有什么原因,他都不能一意孤行。
如果失去了漠北,汗廷复兴必定无望。”
旗银江问道:“你要回去说服他改主意?”
萧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若走开定然军心不稳,我军克服千辛万苦才得大捷,岂可轻易就让人钻了空子?”
旗银江稍稍思拊一阵,随即道:“不是还有我吗?你尽管回去,我留在这儿带军继续前进,对所有将领一律称你生病需休养,等你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再赶过来同木良英汇合。”
萧蝶愣了愣,道:“此去盛京仍有三两个小城需攻破,你有把握?”
旗银江笑道:“骑马射箭我赶不上你,不过要讲行军打仗,我自信没有问题。”
萧蝶笑笑,低头看了看摊在书案上的作战图,道:“好,给我说说你的攻城策略。”
次日夜间,萧蝶换做侍从打扮,换了普通快马一路往归化去了,旗银江则留在军营,宣布主帅因为染风寒需静养,一切军务皆由她代为转达传递。
鹰军一众将士仍按原定路线拔营往盛京方向进攻而去。
四日后,大军达到春原城,攻城前一日各营将领照惯例聚集于主帅大帐议事,旗银江主持商议。
见萧蝶仍未出现,有将领不满道:“阿赫郭斡怎么不出来见人?小小的风寒就让她倒下了?现在我的兵士已经开始传言主帅已死,今日攻城在即,主帅如果不肯相见,我就要亲自到主帅大帐问安了!”
一有人挑头,其余几位将领皆爆出怨言,不昌别吉干脆站起身道:“也罢,还是由我亲自去请主帅平息谣言。”
旗银江怒道:“主帅军令在此,谁敢造次!”
不昌别吉抬眼看她,旗银江扔出一块令牌,道:“见令牌如主帅亲临,不昌别吉将军,你想带头违抗命令?”
不昌别吉握住刀柄道:“我身为鹰军副将,想见一面鹰军主帅有何不可?”
旗银江冷笑一声道:“主帅休养期间由我传达帅令,她并没有说过要格外见你。
你若执意不从,也可以。
主帅就在我身后这从帐内,想见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旗银江说着,走下帐来,也握紧了腰间佩剑。
阿木尔见状道:“不昌别吉老兄,差不多得了,主帅也不是你家媳妇儿,你这么着急看她做啥?”
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下来,不昌别吉看看旗银江,咬咬牙,道了歉回到座位。
阿木尔这才道:“副帅,不昌别吉虽然鲁莽,但是字字肺腑。
一军之中不可无主,眼下总攻在即,将士们那都是拿命在拼,这个时候若是主帅没了踪影,士气势必受影响。
还请副帅转达主帅,请她给一个升帐议事的明确日子,这样大家也能心安。”
旗银江看看他,道:“主帅所染风寒尚未痊愈,并非自怜身躯不肯与诸位相见,只是大夫特别交待这等风寒极易传染,即使完全痊愈,也需再静养几日方能彻底无碍。
主帅亦是为诸位将领着想。
至于议事之日,我自会回禀主帅请其定夺。”
众将听了,言语偃息片刻,忽又听一人道:“既然是易传染之恶疾,为何偏偏只让副帅一人面见?副帅大人一介女流不怕恶疾缠身,我等七尺男儿身躯健健,何患之有?”
旗银江神色自若道:“我幼时已患过此疾,自然不怕。”
总算应对过去,旗银江与众将商议了大致攻城策略,当夜便发起进攻,在红衣大炮攻势之下,春原陷落。
与此同时,萧蝶已赶回归化面见林丹,父女俩三言两语之后便火硝暴涨,萧蝶追问林丹突然改国教的理由,林丹拒不回答,始终用大局为重来应付敷衍。
被问得烦了,干脆避而不再召见,只让萧蝶赶快回前线以免战局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