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天,他的焦急燃到了极致。
这一天,他刚起早要熬粥,就看到周锦也起来了。
她说今天还要跑一趟大康镇,可能要晚点回来。
前两天周锦就一直再跑大康镇找屋子,所以他也只是“哦”
了一声,可是当他抬起头无意瞥见周锦看着他的眼神时,他这心就颤了。
那眼神……实在是太古怪了!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坚定又浓烈,看得人无端心慌。
这是决定要送他走了么?
心悸之下,待目送她走远后,容肃立马回到屋中把还在睡着的周舟喊醒,他说:“周舟,如果哪天锦娘要把我赶走了,你一定得给拦着啊!”
……
后来这一整天容肃都有些心神不宁,他想了又想,想得越来越心惊肉跳,他不知道周锦到底会做什么,但他知道,周锦一定对他有了打算。
因为想得太出神,好几次在收拾木板片的时候他都被木丝刺到了手。
而当傍晚听到院外驴车回来的声音时,他整个身体都似绷紧了。
走出去给她卸毛驴拉车,不敢跟他打照面,却偷偷的用余光瞅她试图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周锦神色如常,除了一些疲倦之外,看不出其他。
容肃暗暗松了口气,可正当他转身要走时,冷不防又撞上突然站定的周锦,慌忙间抬起头,就正好对上她看着他的视线,然后,他这心就似停了跳动般。
那眼神,如寒潭,高深莫测。
容肃知道,准是出事了。
周舟看到周锦回来,则是又一通抱怨,原因无他,昨天周锦已经答应今天要带他一道去大康镇了,谁知今早又偷偷溜走了,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看到周锦给他带回的酱猪蹄,则又喜笑颜开的表示出了小人不计大人过的宽容。
一顿饭,周舟吃得有滋有味,容肃吃得味同嚼蜡。
周锦的一举一动都拨着他的心弦,他时不时抬着眼皮看着她嚼动着的嘴,生怕下一刻她就会说出什么话来。
她会说什么呢?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而在饭吃了一半时,周锦果然开口了,她说:“我今天把屋子买下了,这两天咱们收拾收拾就要搬了。”
周舟闻言,很是兴奋,容肃一愣才恍然,也跟着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他有预感周锦一定还藏着事没说,因为刚才无意一瞥,他又对上了她看着他的那双带着深意的眸子。
等到吃晚饭收拾完各自回屋,容肃见周锦都没在说些什么,有些熬不住了,思忖再三后,他又一次敲响了周锦的屋门。
周锦在梳头,及腰的长发黑亮顺滑,一向是她极为宝贝的东西,只是现在她明显在走神,拿着梳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而听到敲门声时,目光一闪,放下梳子拿起木钗把长发一绾就去开门了。
见是容肃也不多说,只一句“进来吧”
就让进了门,好像是已有所料他会来一样。
这让容肃更加确认她有事要跟自己说了,于是这心跳动的更厉害了。
双双坐下后,周锦问道:“找我什么事?”
容肃端坐着,声音却不如这一个月来学出的沉稳有力,只恢复了原先的微弱不安:“锦娘,不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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