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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嘴角不自觉勾起,想起张戚当时的反应,就忍不住发乐。
这次他可没力气再开玩笑了,擦完身体,系好浴巾才出去。
他光着脚,踩出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张戚已换了便装,正跟高叔不知说着什么,见杨靖出来,俩人齐齐看过去,前者不自觉皱起眉头,看着杨靖露在外面的皮肤。
杨靖胸膛上一块块青青紫紫,这些都是他被蔓藤捆起来时撞的,经过热水蒸腾,越发明显,杨靖额头、嘴角有两块也显现出来,看起来十分惨烈,像是被人暴打一顿。
高叔注意的显然不是这个,他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杨靖,“是我疏忽,这就为杨少爷取睡衣。”
杨靖没有这么高级的习惯,高叔虽早就为他准备过睡衣,但他一次都没穿过,以前无论春夏秋冬,他都是穿着条小裤衩,总觉得晚上睡觉还穿衣服,不太舒服。
高叔麻利地进了隔壁房间,张戚的视线还在杨靖身上,沉声道:“明天带你检查全身。”
杨靖还真不习惯张戚这样,他撸了一下头发,手掌上又湿漉漉的,不在乎地说:“不用,没什么大事。”
这时,高叔捧着崭新的睡衣回来,杨靖接过,先是穿了上衣,然后坐在沙发上将裤子穿上,在伸右腿时格外小心。
等他穿完,高叔说:“我这就将饭端上来。”
张戚走到另一个沙发椅旁坐下,不一会,就有人端着饭菜上来,布在俩人中间的小圆桌上。
杨靖确实饿了,看着眼前诱人的菜肴,嘴里分泌出大量口水,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身上的伤完全没影响他的食欲。
张戚也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不再开口招呼,而是默默吃了起来。
吃完饭,下人将碗碟撤走,屋中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高叔走到门边,开了换气功能。
杨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他的声音收了平时的锐利,慵懒缓慢,“我回屋睡觉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懒得动缓,还摊在柔软的沙发椅中,脑子里想着再坐一会,再坐一会就起来,可他眼皮慢慢。
耷拉下来,最后柔柔闭上,脑袋歪了歪,竟睡着了。
高叔见了,压低声音问:“我给杨少爷送回房间?”
张戚仍看着蜷缩成一团、又往下滑了滑的杨靖,淡淡说:“不用,你下去吧。”
高叔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房间,轻轻阖上门。
张戚又在椅子上坐了会,屋中安静的仿佛时间静止,等杨靖睡熟了些,他站起来走过去,弯腰将人抱起。
杨靖不满被人打扰,挥了挥手猛地拍向张戚的胳膊,嘴里咕哝一句,不等他醒来,已经被放在了床上。
夜里,杨靖果然不习惯穿着衣服睡觉,盖着被子有点热,不盖被子又有点凉,他迷迷糊糊将上衣扯下来,团成一团塞在枕头边,后来又闭着眼睛脱了裤子,一脚踹下地,他忘了右脚踝的伤,闪了一下,丝丝疼痛电得他在睡梦中一个激灵,但杨靖睡觉太死,哎呦哎呦哼了两声,翻身接着睡。
转天,等杨靖醒来时,张戚已经不在房间,以为他出门了,但中午时,又见他回屋,和杨靖一起吃饭。
之后,杨靖和张戚一直维持这样的作息,俩人见面的时候多了,交流也多了,但面对张戚那个闷嘴葫芦,大多时候是冷场。
这一日在书房,张戚坐在桌子后面,认真地看着手上的文件,表情严肃的像是在面对什么难解决的问题。
这时,响起敲门声,张戚一声“进来”
,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鼻梁上驾着一副无边眼睛,面无表情,看着就是个严厉的人,和张戚倒有几分相像。
“这是上头批下来的,开发矿场那洞穴的文书。”
女人开口,声音是公事公办的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