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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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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果然知子莫若父,这些小厮都小看仁哥儿了。

虽说王子胜也做好了万一不谐出手护住小家伙的准备,小家伙却真真儿争气,并不需要王子胜出手。

虽说因为早前各种原因,他掌心出了些汗,又不够谨慎没在跃起前擦干净掌心,导致手滑没握紧王子胜的手指,但小家伙却不愧是打学步就想跑、打会跑就各处儿爬树登山闹腾的主儿,也不枉了王子胜这些日子故意泄露给他洗涤身体的灵力,胖爪子堪堪在王子胜的膝盖上抓了一下,借着抓住那麻布下摆的力道又将小肥腰往前一扭,右脚就踩在了马镫上头,一借力,胖身子再往前扑了一点儿,胖爪子就够着王子胜的衣襟!

这下子再两下攀爬,他就好好儿坐在了王子胜的马背上,胖脸儿因这一串儿动作略微泛红,大眼睛里头却丝毫不见惊惧,反而有几分兴奋之色。

倒是那两个跌跌撞撞扑过来的小厮一个在马腿上撞了一下,一个直接磕到地上,倒都在脸上挂了幌子,其他六个也多多少少受了点儿伤。

不过此时见小家伙安然坐在马背上,又想起他刚刚那一串惊人至极的动作,也明白他并没有因为给王子胜做了马凳而有所损伤,一个个倒不觉得身上伤痛,反而为王家有这样的小主子欣喜不已。

小家伙兴奋小会,看了低下小厮们的惨状,反有些儿不好意思,因他这些日子听多了各种故事,又和震中灾民也处了些时候,虽不觉得主子和奴才是平等的,却也不觉得奴才天生就该无缘无故任打任骂,又知道他们是因忠心护主才受了伤,又想着还要让他们熬一夜盯着城门,脸上就有些讪讪的,嘴巴也抿了起来。

若是以前,小家伙就是心里愧疚,也肯定要别扭着,但现在,想起小媳妇早前教他的一些拿捏人的浅显道理,小家伙倒是不一会就收了神色,淡淡赞了他们忠心,却又指出他们稳重不足,小小危机就乱成这样!

可指责之后又开口说会每人赏二两银子,并这次疗伤的药费,再许诺让他们跟着一道儿练武——这后面一道才是最让小厮们欣喜若狂的,要知道,他们父辈祖辈皆是王家家兵,少不得打小儿也家学渊源学了点。

可家兵和家兵也有差别,再说了,小主子的师傅,别说府中兵将,只怕朝廷上头的一般将领都未必做得,他们能跟着学,那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大庆日益安稳,他们学出来未必能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大机会,可有一技傍身,在主子跟前的分量也不一样呢!

更重要的是,多学点儿,下次再有个什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是?

33第33章

王子胜于凡俗事上不甚用心,也看出小家伙安抚收买人心之意,很有几分新鲜,也不阻止他,听得那几个小厮的心声果然越发忠诚坚定了不少,虽不觉得自己的日子要靠这些凡人卖命保护,到底他自己筑基还不定三五年甚至三五十年呢,小家伙更不知道要在凡间生活多久,有人忠心耿耿给打理些琐事自然更好,因此对最先教给小家伙拿捏□奴才之法的太子,倒也不只一味嫌弃了。

当然,拐走——哪怕并没有全部拐走——他儿子的罪过,还是很大的。

王子胜最是个顺从本心的,可不会勉强自己因着小家伙就爱屋及乌什么的,保住他的命是为了小家伙心情好不得不为,其他的嘛,哼哼!

王子胜越是看着小家伙喜欢,对太子就越是怨念不已,连带着对小家伙也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看他和小厮们说完话扭过头来,眼中原本的兴味就收了起来,脸色也淡了好些,小家伙看得虽有些揣揣的,却最是个皮厚胆大的,也不管王子胜的冷脸,将胖脸儿凑过去,脸对脸蹭了好几下,略带几分得意:“爹爹,仁儿很厉害吧?”

顿了顿又道,“就是错估了平安他们的反应,以后会多跟小七哥哥学点儿的。”

王子胜的脸几乎要板不起来了,小家伙确实不错,小小一个凡人幼儿就有这般能耐,果然不愧是他的儿!

偏小家伙下一句立刻提到某个混小子,王子胜原有些绷不住的脸立刻又端了起来,却抵不过小家伙揽着他脖子好一顿撒娇蹭脸,还有最终印在脸颊上一个湿乎乎的小嘴印子,到底由着脸色柔和了下来。

虽然王子胜还是很想多多逗逗小东西,也好让他深刻认识到,小哥哥小朋友啥的再好,也不能有一丁半点子忽略了爹爹去——可身为修行人,虽说因着漫长的时光情感单薄些,却不是个多擅长掩饰脸上神色的,当然必要时障眼法或者其他更高深的法诀是不错,可王子胜哪里做得出为了逗儿子用障眼法装生气的事儿?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于是王子胜的脸色就一路都古怪得很,小家伙逗得他忍不住了、脸色好点儿了,下一刻又因为如此乖巧可爱会逗人的小家伙居然寥寥不过两个多月就给穆家臭小子拐了小半个心去,很有些酸涩不快,于是好点儿了的脸色不需要特意绷紧,也自然而然又不好了!

于是小家伙越发乖巧卖萌的讨好,然后王子胜又重复被逗得忍不住、又想起臭小七、又心清不好脸色不好……

如此循环,别看王子胜很收敛了气息,又不比皇帝那般一身儿的杀气威仪,可作为修行人,自有一种和天地感应的本事,他脸色心清一时好一时歹的,不如皇帝杀气四溢,却也让周遭那些小厮只觉得一时雨雪一时晴天,没杀气那般冰冷骇人,却另有一种让人打从心里敬畏的磅礴,说是冰火两重天都不为过。

也就是小家伙因着王子胜宠溺,多日与他些灵力,虽那些灵力没能在小家伙身体里留住,但总是从王子胜身上过了之后又由他刻意引导着去润泽小家伙的,小家伙对于王子胜身上的气息已然熟悉,又是打从心底里信任于他,自然不会像早前正面皇帝无法压抑漏出的杀气那般惊吓,竟是浑然不觉的卖萌了一路,也导致王子胜给那些小厮冰火两重天了一路。

亏得虽说城墙边缘不许有人家,但一行十人九匹马,行走倒也迅捷,这一路又是从永安街到城外庙中最常走的道路,仁哥儿不好说对周遭熟透,小厮中却很有几个将这一路各处村落了解得颇为清楚的,在离城门不足一里的地方,左拐下了官道,沿着小路又走了一会,又几次左拐右拐,没多久就能透过树林上空,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几缕炊烟悠悠飘起,再绕过树林,是一个不大的庄子。

小家伙一看不是他想象中的普通农家,就撅了撅嘴儿。

这些日子,好些个人家也不管他们两家在守孝的,就一个个上门,他们东府里头也罢了,王子胜根本不在家,张氏也干脆常住佛堂,除了实在推不了的那些,她能不见就不见,实在不得不见的,也并不积极带着小家伙见客;可西府那儿,王子腾一心打算着一年孝期之后出仕的事儿,就是那等连老太太过世都没上门来的,现在递了帖子过来,只要不是太不必的,他多少也会见见,又想着弟弟不在家,两府里头不过仁哥儿是个男丁,也不少带着他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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