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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宫宴年年有,这三等公夫人到二等公夫人的诰命服饰也算不上有多大变化,然排位上多少总有不同,乃是她夫荣妻贵的得意时候,偏偏给这老虔婆三两句嘴,就要她失去一回在昔日好姐妹面前风光儿的机会!
委实可恨!
然婆媳那是天生的等级压制,本朝又是个以孝治天下的,老虔婆又是先得了国公爷赞同之后才开口的,贾史氏只得撑起一脸孝顺谨慎的笑:“老太太近来是精神好许多,只到底好几年没劳累过了,这新年大宴,儿媳不跟着服侍,委实难以放心啊!
再则这祭祖事宜固然要紧,也没得因此报病欺君的理儿,总是忠孝忠孝,忠在孝前,老爷的爵位晋升也正是尽忠而来的……”
老太太淡淡一笑:
“放心吧,报病那是报给外头人瞧的,见了主子爷,我自然会坦言缘故,老婆子虽是年老糊涂了,却也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心,就给子孙留下欺君罔上罪过的祸头子……”
这话说得委实重了,贾代善免不了板起脸斥责妻子:“老太太和当今的情谊,也是你能随便揣测的?”
又腆着脸与老太太陪了好些话,把老太太烦得直摆手:“罢了罢了,史氏素来是个有口无心的,我们婆媳多少年?还要你来为她赔情儿?”
老太太高坐上首,不轻不重敲打了几句,才接着道:“至于史氏说的跟着服侍……
你的孝心老婆子尽知了,但侍奉祖宗不比侍奉我老婆子要紧?今年又格外不同往年,你只管将这祭祖的事情办妥帖了,就是代我、代善儿,并赦儿政儿兄弟,给祖宗的最大孝心了!”
说得贾史氏只是赔笑:
“为祖宗尽孝儿媳自是责无旁贷,只是放心不下老太太,毕竟圣上再惦记着您,宫宴上忙乱,也难免有个什么不周到的,老爷到时候又要跟着外臣一处,也恐怕服侍不到老太太……”
老太太摆摆手:
“知道了,我进宫也不是给主子爷添乱的……
我准备带着大丫头一道儿去,也顺便让大伙儿都看看我们国公府的姑娘何等贵重孝顺,也省得让那些没脑子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只管跟着外头的腌臜话乱传,再影响了下头的哥儿姐儿们!”
贾妍妍平日里还有几分活泼,但这种场合素来是跟紧秦姨娘,最是安静柔顺的,但不言不动不代表没带耳朵,闻言少不得一喜:原来老太太的后招在这里,带着大姐进宫,要是能得太后一句好,甚至更幸运点儿,得圣上赞一声,别说那什么命硬克亲尤其克夫家的命格不过混话,就算真克死几个,也少不了那心思活泛的不信邪!
贾史氏也和贾妍妍猜的差不多,一时心里倒了五味瓶,又是咬牙告诉自己忍一忍,总不好因为一个贱妾生的贱丫头伤了自己的政儿敏儿,又是深恨连自己的敏儿都没福进宫领宴,倒让这贱人生的抢了先,都是老虔婆作怪……
但不管怎么拿不定主意,面上总还是要笑着:“老太太说好,自然是极好的,就怕大丫头没进过宫,别说侍奉老太太,倒要老太太反过来照看她……”
老太太一把将贾娇娇揽进怀里:
“怕什么?大丫头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儿的,我老婆子也不是个真只能靠孙女儿照看的。”
贾史氏看她态度坚决,贾代善又只知道一味儿愚孝,又想着好歹今儿才腊月初一,离宫宴还有二十七八天,且还有得谋划,也就先笑着应下来:“老太太说得是,您素来最是考虑周详的,总是儿媳关心则乱了。”
☆、第20章在路上
事情仿佛到此为止,然而贾史氏再想不到的是,老太太一边说是要带贾娇娇去赴宫宴,一边却是才腊八一大早,就让人套了车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