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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的手将珠宝捧起,又让它们从指间滑下,掩埋住匣里芸香那只苍白枯瘦的手。
声音转为哽咽:这些都是你的了,芸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芸香无神地睁着眼睛,苍白的嘴唇半张着,没有言语,好像已经死了多时,唯有气息尚存。
一床锦绣合欢被死死压着她,好像要吸净她身上的最后一点气血。
五娘紧握住首饰匣里芸香的手,身体倒在芸香身上的锦被上,像是在无声地呜咽,又像在忏悔。
一个小丫鬟打了帘子进来:五娘,药抓好了。
五娘:怎么是你?麝香那死丫头呢?算了。
都熬好了?
丫鬟面有难色,支吾道:还在熬。
五娘:你给她喂药。
麝香又死哪里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那个小丫鬟和芸香。
丫鬟:芸香姐姐,我是蕙香。
小丫鬟形容尚小,也就是十三四岁光景。
说话里还带着点羞涩,但举止却已经十分利落了。
但床上的芸香还是一动也不动。
蕙香回头看五娘确实走了,就把怀里的一只小圆盒拿了出来,搁在芸香枕边。
蕙香:芸香姐姐,刚才五娘在,蕙香没好意思说。
医馆的傅先生说,姐姐这个……伤,吃药是次要的,主要给开了这个,说要涂在……伤口上。
就给姐姐放在这儿了,姐姐自己用吧。
说到这里,蕙香忽然停了一停,低下头去,语声也更加局促:傅先生……还说,起码半个月都先别……那个。
就算刚结婚,也得忍着点。
嗯。
否则,再撕裂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嗯。
他就是这么说的……
蕙香说着,不敢看芸香一眼,只能低着头,脸羞得通红。
说完了才敢抬眼睛偷偷看看芸香的动静。
但芸香还是半张着嘴唇,什么声都不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