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大叫一声,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可是镜之的嘴唇……还是那样红润有光泽……
她注意到我惊异的表情,转过头扶了扶眼镜道:“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是我吃的。”
我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还能是谁?
“是它啊。”
镜之一指。
我转过头看,从竹雕笔筒中探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正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羞怯地看着我。
“猴子?这么袖珍?”
我惊叫出来。
“出来吧。”
镜之对它说。
它跳到了砚台边上,向我眨了眨大眼睛,身体差不多只有我手指那么长,细长的尾巴卷曲着。
这是……我想起来曾在动物图鉴上看到过……“眼镜猴?”
我问镜之。
印象里只有那种猴子才如此袖珍。
“是墨猴哦,它最爱吃陈墨磨出来的新汁了。”
镜之说完,又念起她的经来,“古人做的墨就是好,里面都加沉香,我这书房里的又是徽州名墨……”
“你……我抄得那么辛苦……”
我欲哭无泪。
镜之啊镜之,为什么净在这时候变出这种东西来给人添乱……
“我看你太辛苦了才来帮你的,”
她说,“你再看。”
我气鼓鼓地转过头,但马上就消了气:那袖珍小猴子正抱着那截墨煞有介事地磨着。
那速度快得惊人,不一会儿砚台就又是水汪汪的了。
它似乎还很害羞,低着小脑袋抬眼镜瞅着我。
“好可爱!”
我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后面,它似乎被瘙痒了,扭了扭脖子。
“感谢我吧。”
镜之说完一抖手中的《Newsweek》,继续看了起来。
“不过好奇怪呢,这只猴子竟然吃墨汁?”
“它只吃墨汁,别的什么都不吃。
不可以喂它水哦,否则个子会长大,小笔筒就装不下了。”
她一边扫着新闻一边答我的话。
“可是镜之……这真的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