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臣眉头抖得厉害,使了点力把她脑袋又摁了回去:“你安静点!
有我在你死不了!”
淳和捂着她的芙蓉玉簪,缩在夏少臣背后不满道:“哼!
连顾云一半的耐心都没有,还想拐我走!
男人啊,总是嘴上一套做得又是另外一套!”
情势虽急,夏少臣燃符布法却是有条不紊,不忘同淳和斗嘴:“他顾云也是个男人!”
他与洞虚不同,武法方面虽略有逊色,然其术法精湛,又修的是专克阴邪之物的纯阳之法,因而不说信心十足,几分底气还是有的。
“啊呀,来了!”
淳和叫起一声。
夏少臣一抬头,熏得人作呕的阴风拂面而来,两行细细的鲜血从一丈外踮起的尖尖鞋头淋漓流下,拖拉成一条斑驳可怖的血路。
夏少臣尚未看清半藏在阴影里的是个什么东西,安置好的符咒突然化成一抹黑灰散在空中,黑风刹那疯狂侵入,包裹向他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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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上如意印的指引,山中激荡汇聚的瘴气已然给顾云指明了方向,仿佛一场大火焚林,沿路皆是焦黑枯萎的草木。
顾云匆忙的脚步过处,带起一片片凌乱的灰黑。
紫真和金华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金华扶着株拦竹子擦汗:“小师叔,师公这般着急,莫非那只狐狸是师公的媳妇?”
金华脱俗不久,平日说话也没其他道士那般忌讳,且道宗是有双修之法。
“胡说什么呢!”
紫真气得横鼻子竖眼,一只妖狐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宛如仙人的师父!
困住淳和的地方不在他处,正是山中宝气聚拢的凹地。
而此刻凹地被施以阵法,从紫真等人来看不过是处普通平地,哗啦啦的泉水从巴掌大小的眼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出,流淌入凹地的水潭里。
山坳外山体耸动不停,上空邪气翻滚,山坳里却是静水流深,鳞波泱泱,形成一种诡异的平静。
紫真是顾云徒弟,见他闭目凝神走起禹步,即知他要祷神施法破阵,即拉着金华为顾云护法。
顾云禹步才走三步,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深潭忽然掀起惊涛骇浪,浪头一只四目八足的虾状怪物张着一口利齿,直接咬向紫真。
紫真大骇,即举剑相迎与它斗在一处。
正在他二人与怪物鏖战时,潭中悄悄浮起另一只虾怪,趁顾云不备,纵起跃飞向他。
顾云浑然未动,足下步履不停反而越来越快,虾怪闪亮的利齿近在咫尺,却没能再向前一步。
在空中停留了短短一瞬,啪嗒,虾怪尸首分离落在了地上。
平地而起的清风骤然涤荡开山凹里的浓厚瘴气,卷走地上堆积的尸体与枯木,顾云睁开眼,手微抬,袖间一道咒符打向潭水深处!
谁知,在紫符将要碰到水面之时,水潭中央霍然又荡起两道白浪,分铺向两边。
紫真只当又有妖物,提剑两步奔到潭边挡在顾云身前。
分开的潭中果然有一道黑影跃出,不待顾云吩咐紫真即握剑刺去。
噹的一声脆响,紫真整个人被击得倒飞向后,顾云支手当空一挡,清风卷起紫真恰好将他接了个正着,而他手里长剑已粉碎殆尽。
“卧槽!
出来还有啊!”
率先蹦出来的是粉色云裳的淳和,左手握着一柄四尺来长的褐色锥物,右手还拽着两昆仑弟子,随手丢到了岸上。
跟着她出来的是面色不善的夏少臣,他的气色倒比昆仑弟子们好得多,只是血染了半边道袍,看起来颇是狼狈。
他扶着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洞虚一步步走出,看见顾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