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必须自己想通,这是医者必经之路。
苏合埋头走了一段,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愉快都通过这口气吐出去一样。
慢慢的就好了,慢慢的,当她医术学好了,治好了很多的人,自然就会被信任了。
回想起来,当初朱砂和南星接手东院南院病人的时候,东院南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空,现在虽然依旧没有住满,但已经好很多了。
慢慢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
可是,还是很难过啊。
明明她都已经那么努力学了,明明她开方的时候已经用了十二分的诚心,明明她出手的时候都是有十足把握并且得到师父首肯的。
苏合努力把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赶出脑袋,打起精神,问:“师父,我今天开的方子有纰漏吗?”
决明微微勾了勾唇,回忆今日所见的病症,与小徒弟讨论起来,仿佛今日小徒弟所受质疑与冷遇从未发生过一般不再提及。
回到枯荣谷,吃过晚饭已经很晚了。
苏合洗漱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最后索性披了衣服,去敲隔壁朱砂的门,打算找师姐撒撒娇。
“师姐,你睡了吗?”
等了半天,门终于打开,苏合眼前出现了一张乌漆墨黑的脸,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极为诡异。
苏合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顺手抓住门边的扫把往这不知何方来的妖孽脸上拍过去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妖孽身形看起来有点熟悉,险险的停住扫把,几乎把腰扭了。
“师姐,你的脸怎么啦!”
苏合大惊失色,之前的一腔委屈,完全被师姐吓飞了。
“我脸好着呢,这是药泥,保养皮肤的。”
朱砂一说话,脸上半干的药泥扑簌簌往下掉,她索性摆了摆手,拉着师妹进屋,也不管苏合是来干什么的,直接把她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拿着剩下的药泥给她涂了个小黑脸。
朱砂从小就爱美,这几年越发钻研,鼓捣出来的这些东西功效十分喜人。
苏合偶尔也会讲究一阵子,从师姐这里拿些东西试试,不过她对这些没长性,新鲜劲过了也就扔一边去了。
朱砂给苏合涂完了药泥,她自己脸上的差不多也到时间了,细细的洗干净,又坐在妆台前一层一层地涂面脂。
苏合习惯性地拿着朱砂的那些面脂瓶子闻闻,辨别其中的药材配比。
妆台上的抽屉开合间,一抹亮眼的金色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两人向来亲密,苏合也不忌讳,顺口就问:“师姐啊,你首饰匣里是什么?好亮啊。”
她一开口,脸上的药泥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被朱砂拍了一记,“不许说话。”
朱砂打开那一层首饰匣,一套七只的纯金钗,上面镂着桃花的纹样,十分精致,“我新买的簪子。”
朱砂又打开首饰匣其他几层,拿出了其他几款首饰,“这都是我最近添的,你看看有喜欢的没,师姐送你。”
朱砂的长相偏艳丽,尤喜华丽,衣服饰物总是有点偏成熟,烛光下,这些首饰亮闪闪的,简直要耀花人眼。
苏合一样样把玩了片刻,去洗了脸上的药泥,摇了摇头说:“师姐你留着吧,戴这么沉的东西头皮疼,还怎么练武啊。”
苏合看着朱砂一样样放回去,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师姐,你哪来的钱突然添这么多首饰?”
决明给他们的零花钱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
朱砂又大手大脚惯了的,很少有积蓄,怎么可能短短时间里添置这么多一看就十分贵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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