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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哎了声,立时反问:“侯爷很缺银子?”
众目睽睽之下,一鼓作气找茬的公子哥登时结巴了句:“……本,本侯爷自是不缺的。”
谢安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您财大气粗”
的了然神态来:“小人想来也是。”
作势便又要溜。
“慢着!
本侯爷说你能走了吗……”
阴得滴出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一次任谁都听出这声音里渗出了杀气。
也是,被个默默无名的女士子当众再三忽悠,让这个镇南王府里的宝贝疙瘩这么下不了台,怎么能不见点血呢。
谢安叹气,都怪她师父天天告诉她,京城里的王孙们都是酒囊饭袋的混球,现在看来,饭桶也是有智商的好嘛。
眼看日头一点点爬升,谢安心中和泼了滚油一样焦灼,今日是春闱报名的最后一日,若再不赶去,怕是礼部要收摊走人了。
“你……”
“你个混账子!
!
!
又在这给老子丢人!
!
!”
平地之上骤起一声虎啸,人群之中忽地杀出一中年皮甲武士,杀气腾腾地就冲着那小侯爷的车架而来,揪起他的耳朵往地上狠狠一带,“老子让你去围场练武,你却跑到这来撒泼,你说你文不能,武不行,还不如老子养只王八!”
诸人为此人之豪气目瞪口呆,无人发觉角落里一个猥琐的身形缩手缩脚地牵着马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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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不晚,谢安踩着最后一点时间堪堪赶到了含光门内的穿堂,交了银钱按了手印,方落下一颗心来。
见她是谢氏中人,言行又有礼,收台的礼部书令史善意地念叨了句:““小娘子,不是我说你,日后春闱您可千万要踩准时辰。
这次的主考是邵阳君,这位大人为人谦和,只最是不喜误时误点之人。”
谢安诺诺应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出了穿堂,晌午的春日已是热烈,紧赶慢赶来的她累出了一身汗,索性取下马背攮子里的皮带,择了个阴凉的台阶一屁股坐下,咕噜噜灌了几大口冷水才觉得痛快。
“小姐~”
突然阴影里飘来凉飕飕的一缕声音,轻淡淡的,吓得谢安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了好久方抹着嘴缓过气来,壮着胆子喝了一声:“是人是鬼!”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