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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有旦夕祸福……”
“唐三四,闭上你的鸟嘴。”
“……”
唐三四委屈地窝到一边:“不如让沅九将军帮你搬书……他就没手揽你。”
纯狐一听跳将起来,赞道:“有道理。
快快帮我挑几卷。”
于是他们最后变出一整个手推车的书卷,纯狐笑眯眯叫沅九去搬。
沅九一只手把整个车托起来,另一只手揽住纯狐,纯狐的脸立刻又变得很苦逼。
幸好沅九虽是叫爱情冲昏了头,但还没有冲傻(虽然已经差不多了),如此几天他也知道纯狐想法在躲他,但一等一沅九素来信奉没努力没媳妇的准则,立刻又拿出牛皮糖一般的韧劲与甜蜜劲抱着三弦琴坐在了纯狐家门口。
彼时萝勒正在亭中吹笛子给脂丛听,脂丛跪坐在旁,听着听着有些疲倦,就趴在面前的小几上,且由于过于懒散,头发也没梳,就这么流得几上地上到处都是。
萝勒吹着笛子转过来看她,看到她这付模样,忍俊不禁,结果自然立刻不成曲调。
蓦地门外响起三弦琴的声音。
会这种乐器的人本就不多,西边的胡人追逐水草,牧马而生,笨重乐器不易携带,才发明了这种东西。
沅九常与西戎作战,才学会弹奏。
两人除此之外,并不知还有人会弹。
低沉的歌声响起,果然是沅九没错。
歌很常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是也。
脂丛如遭雷击,从案上弹起来,久久凝噎不语。
门外唱了多久,她就长坐了多久。
良久,她转头看向萝勒:“萝勒……我……我……萝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萝勒却是真的很生气,她在脂丛对面跪下,捏着她的肩膀问:“你好生想想,然后答我,你好生想想,从前在西阳,是沅九出征时我们在家里过得开心,还是他回来了你过得开心?”
“我……”
“你好生想想,你哪次不是苦闷又不甘地看沅九领我回房?你哪次不是第二天哭得眼睛红红的出来吃饭?就算沅九去你房中过夜,他又可曾对你好过?你在西阳时,又何曾展颜笑过一次?”
“萝勒……”
看着对面那个一贯优雅衿持的女人咬着牙狠狠地想要憋住眼泪的样子,萝勒心底生起阴暗的快意,甚至想看着她彻底崩溃痛哭。
这么想着,口中又加重了语气:“他每一次出现,都会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乱,来安阳之后我终于见你笑了,你过得不开心么?我对你不好么?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难道不好么?”
“可是我日日夜夜盼他回来……”
“别傻了,沅九从来就不懂什么狗屁爱情,追到了他就毫不珍惜了,哪怕他再回来看你两眼,那也只是好奇罢了。”
“萝勒……”
脂丛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相公……沅九那么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他!
这并非重点,你老实答我,沅九不在的那两个月里,你不开心吗?”
“我……我开心……”
“沅九回来之后,你又有哪一天是开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