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正对上简倾墨探寻的视线。
墨绿色的长袍，清冷的脸庞，她知道面前站着的人就是莫紫言的师父。
“娘，看得清楚么？”
慕容雪声音里透着紧张，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婉茹。
赵婉茹转过脸去看她，心口一疼，直到今日看清楚了，才发觉女儿消瘦了何止一点，单薄的身子罩在衣袍之下，脸上尽是担忧和憔悴。
她伸出手抚摸着慕容雪的脸，掀动着嘴唇想说话，才记起自己早已失去喉咙，只能不停的点头，告诉慕容雪自己没事了。
“娘……”
慕容雪鼻子一酸，眼眶接着就红了，“娘可以看见了，可以看见了，太好了……”
她将脸埋进赵婉茹颈间，泪水克制不住的流出来，打湿了衣料，她多希望还能再听到娘亲昵的叫她一声雪儿！
简倾墨轻叹一声，转身想告诉莫紫言和林思楚先离开将屋子让给这对母女，袖子却给人抓住了，她疑惑的回头，是赵婉茹。
“赵夫人还有什么事么？”
赵婉茹点点头，眼睛掠过简倾墨急切的看着站在门边沉默不语的白衣女子。
是她，就是她了，虽然从未见过，可从那眉眼和身上散发的气质她就确定了她一直要见的就是这人。
“娘……”
慕容雪注意到赵婉茹的视线，诧异的也去看莫紫言，娘在想什么？
林思楚拿了纸笔递到赵婉茹面前，她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等放下了笔，连胳膊都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想和紫言单独说几句话。
简倾墨看着纸上的字迹有点意外，但也不多问，“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出去，紫言，你留下陪着赵夫人吧，她有些话要与你说。”
莫紫言点头应允，暗自奇怪，赵婉茹刚刚恢复了视力，不要慕容雪陪着却要和自己单独待着，她是知道什么了？
带着疑惑走到床边，正对上慕容雪警惕的视线。
她知道慕容雪在想什么，涩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娘怎么样的。”
慕容雪站起来，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回头看了一眼赵婉茹，便与莫紫言擦身而过。
门被轻轻关上了，莫紫言有些恍惚，稳了稳心神，轻轻问道，“赵夫人有事要告诉我么？”
赵婉茹脸上带着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莫紫言惊讶的察觉到她的冰凉。
“夫人，你不舒服？”
赵婉茹摇摇头，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心疼和眷恋，还有被刻意掩盖的哀伤，莫紫言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觉得压抑，“夫人，你在想什么？”
她冰凉的手抚上莫紫言的脸颊，轻柔的，小心的，好像莫紫言是易碎的琉璃，稍微用力就会受到伤害。
手指掠过她的眉毛，她的眼皮，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和下巴，就如当初自己失明时好奇她的样子细细摸索一样，只是今日的心情更加复杂。
摸着摸着，眼眶渐渐红了，有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落，赵婉茹流着眼泪，嘴角却一直翘着，她想告诉莫自己是开心的，也不愿让她担忧，所以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慈爱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