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不过,请千万保住那九五尊座,没有谁能千秋万代,越是高高在上,摔下来的时候越有可能粉身碎骨。
她可不是会为旧主守节的臣。
步季荞伸手按在棋盘里的车上,直线移到敌方的阵地中。
大张旗鼓的进攻也是荞老大常用的手段,她喜欢制造声势,喜欢看对手闻风丧胆的惊恐表情,喜欢以君临天下的姿态睥睨所有人,包括自己人。
付逍曾开玩笑地说过她“敌我不分”
,她得意地哈哈大笑,回她一句“利益面前,没有敌我,区别是,哪一个能成为对我有用的棋子。”
对待棋子,何须情义?
付逍盯着棋盘想了想,上马驱赶那只进入领土的车。
“我打算让穆沐参与我们这次的交易行动。”
荞老大的话让付逍有点惊讶。
“会不会有欠稳妥?她只是个新人。”
“虽然是新人,但她机灵警觉,身手也好,重要的是沉得住气,是干大事的料子。
不像日晴,她跟了我那么多年,总改不掉毛毛躁躁的坏习惯,可靠忠诚又如何,永远摆不上台面。”
荞老大所说的日晴,是杨时新的女儿,从小被当成男孩子来养,现在是荞老大的重要心腹。
杨时新风流成性,情妇多不胜数,却始终没有人再替他生过一男半女。
“那么,你把你的意思跟她说了?”
付逍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遮挡了她眸中的情绪。
“她是聪明人,我只是稍作暗示,她就已经心领神会。”
说话间,两人在棋盘上也不曾闲,铁马金戈,狼烟烽火,楚河汉界彼端,胜负已有定数。
“你到现在还怀疑她的身份?”
步季荞为人多疑,一早已找人查清了穆沐的底细。
很普通的家庭出身,自小品学兼优,但父亲遇人不淑,傻傻地替朋友做担保人,结果被朋友出卖,背上巨额债务,竟懦弱地抱着老婆一起跳楼。
穆沐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后来便加入社团,目的是为了亲手对付那个地下钱庄的话事人,为父母报仇。
“多亏了她那份不要命的狠劲,我们才能在短时间内吞并这么多地盘,不能不说她劳苦功高。”
步季荞用棋子有节奏地敲打着茶几,嘴角扯出微微笑意。
“既然连荞老大都认为她可靠,我也无话可说。
或许,真的是我多心。”
“你觉得她哪里可疑?”
步季荞对此有些好奇。
付逍摇摇头:“说不上哪里可疑……”
除了自己对她的催眠竟然无效,像是接受过特殊训练之外,还有就是“女人的直觉而已。”
步季荞一笑置之,女人的直觉?果真新鲜。
“对了,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把玻璃碎屑挑出来,用消毒水清理一下再包扎就行了。”
幸亏当时着地的是左边胳膊,扎进去的玻璃也不是很多。
“事前已经吩咐过他们只喂她一点糖丸,也不知道那帮饭桶怎么做事,搞得那八婆那么颠。”
“算了,如果不是戏份十足,穆沐又怎么会轻易上当。”
话虽如此,但穆沐是否真的已经上当,付逍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