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骨头断了,找我爸给你看看吧。
」老七终於发挥了实力,公主抱把瘦小的老五一把抱了起来。
老五果然摔断了胳膊(竟然是胳膊),為期五天的雪地大作战不得不暂时中止。
大家閒在家裡,阿二捐出了仅有的ps2,让只能动手指的老五多锻炼一下手指。
老七陪着老五打叁国无双,剩下四个人凑做一堆打拖拉机,外面虽然冷,屋裡倒是因為各种电器和人类都在散发热量,显得格外暖和,连窗户上也开出了南方少见的冰花。
老八数分数得正哈皮,忽然听见外面辟里啪啦一顿响,大家互望之际没忘了咨询对方到底什麼事情。
阿二跑去窗边看了看,「树枝折了。
」
「啊?折了?」
「是啊,雪就是水啊,很重的。
」伤残人士的注意力不是在屏幕上麼?
「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玩。
」晓佳就跑出了门。
拖拉机小组叁缺一,只好改打斗地主。
晓佳自是奔着银杏树去了。
雪天山路倒是意外难走,且不说不知道雪层底下到底是什麼,就是结结实实的地面,踩下去也许还会打滑。
白雪果真掩盖了一切罪恶。
枝条果然是压得弯了。
晓佳爬上树,想伸手去够,又怕加上自己的体重,树干会不堪负荷,只好改用晃的。
雪粉扑扑簌簌落下来,倒堆得本就穿着白衣服的晓佳粉妆玉琢一般。
清理完潜在威胁,晓佳又习惯性地坐在树丫上。
坐了一会儿,忽然拍拍树干:「誒,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记得小时候曾把身高的刻度刻在树上,结果第二年就得蹦起来才能够着那道刻痕,如今那刻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到,不过这件事情又勾起晓佳许多关於童年的回忆。
回忆裡几乎没什麼人的存在,都是自己这麼抱着树坐着,絮絮叨叨说着什麼。
至於到底说了什麼,不说话的时候想了些什麼,想起来真是一片空空荡荡,一点影子也抓不住,那麼多年都淡如水地过了,好像大学真的是一个标尺,所有刻得清晰的记忆,都在这一段时间裡发生。
银星君。
不足為外人道。
有那麼一段时间,心裡满满的都要爆裂开来,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可是四四问的时候忍住没说,一个人坐在树上,抱着树干,又觉得纵然是一个人对树倾诉,也无从开口。
说什麼?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天天看见你,恨不得我们生下来时是连体婴?
还是我一见你就浑身不自在,生怕做了什麼你不喜欢的事情惹你不开心,又怕自己在你心裡根本没有那麼重要,做什麼都毫无关系?
说习惯和你说笑了,但其实那时我紧张得要命,生怕做过分了,让你就此不理我。
寻常和大家闹着玩,随口就说出爱你喜欢你,到和你说这些,怕你当真又怕你不当真?
这有什麼好说的,无非是心中的一丝妄念,烦恼自己就行了。
晓佳抱紧了树干,又想起在星君后座上的时光,也就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柔软的触感,想起自己次次心怀鬼胎地去搂,心怀鬼胎地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