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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寂无声地下了床,不动声色不声不响不言不语蹭到了门边。
“顾侍郎去哪里?”
“那个,回、回府……”
我依着门边,不敢转身,小心翼翼道。
“……我也回府更衣,该上朝了。”
谢沉砚从桌边摇摇晃晃起身,越过我,径直往外走。
我瞧他走一步稳两步歪三步倒,赶紧跑上前扶了一把。
我下楼向老鸨租用两顶轿子,秀娘瞅我再瞅谢沉砚,一咧嘴,道:“咱替顾大人省点钱,一顶轿子,够用。”
一顶轿子抬着我和谢沉砚回了侍郎府。
在轿子里时,我怕再撞着谢沉砚,便一个人趴在一边,一路又睡着了。
到府时,我还没醒。
被人扶出轿子时,我方掀了一点眼皮。
“这一夜,又是去哪里喝酒了?”
梅念远一边扶着我一边命人扶着谢沉砚,对我说话的语气颇为清淡。
我半倚在他身上,嘴角一翘,“醉仙楼。”
没走几步,脚下被台阶绊了一下,即将跪地,梅念远伸手将我扯了回来,低头忽然瞧见我腰间少了样东西,“大人的玉呢?”
我咧嘴,“美玉赠了美人。”
梅念远手上一松,我软绵绵便要萎顿于地,又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他愕然道:“送了人?”
“送了花魁。”
我脚步依旧发软,不靠着人,完全没法迈步,梅念远停了,我便也随着停了。
他盯了我许久,我脑子里一团糨糊,却也有几分清醒,冲他微微笑,“总管……”
梅念远什么话也没说,送我到卧房。
我被放到床上后,沾着枕头便觉浑身轻松,睡自个床上舒坦多了,满意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想起谢沉砚,便撑着眼皮,吩咐梅念远道:“留谢大人在府上解酒,待我醒了再放他回去,切记了。”
“你睡吧。”
梅念远在床边道。
我闭上眼一分分陷入沉睡中,没有听见有脚步声出门,知道梅念远还没走,却也没力气再说话了。
一觉醒来,日头西斜。
我素来饮酒成习惯,烂醉如泥也好,宿醉也好,睡一觉就好,也不用什么解酒醒酒汤。
这一点,梅念远清楚得很,我醉了不吐不发酒疯,给府中老小减了不少负担。
就是醒来后,脚步有些虚浮,眼神也不大好,出房便撞了梅念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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