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怪且怪的,是周旁犯花痴的姑娘们。
一个“爹”
出口,姑娘们便一个个花容顿时,黯然神伤,愀然断肠,收回了各自牢牢黏住的视线,专心吃起各自碗里的烧麦来。
不过,也并不都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姑娘。
大约美色当前,许多衡量标准可以适度放低,比如,带着大半孩儿的已当爹美男子也可以纳入良婿范围。
于是,越过烧麦的姑娘的脸,便十分巧妙地落在灯影下,将脸容勾勒得似真似幻,十分具有梦幻魅力。
我一面思量着父皇是我爹,母妃也可以是我爹,就连少傅都假扮过我爹,此际又有族叔扮作我爹,很有四海之内皆我爹的独特感慨领悟,一面也吃着翡翠烧麦欣赏着商贩吆喝声与煤油灯影下的姑娘的侧容。
特别具有魔幻现实风。
吃着烧麦的我在心内思量,凭着我族叔身为一方侯爷的品味与造诣,应当是见过诸多美色与诱惑,但他心内依旧是只有我爹,由此可得出三个结论:一是我爹美貌,可见族叔是个颜控。
二是我爹已跟我“父妃”
结了秦晋百年好合且有了我,族叔依旧情深似海,可见族叔是个痴心人。
三是族叔爱上我爹十几年不动摇,可见族叔是个十几年如一日的断袖。
想到最后一个关节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歧视断袖。
谁让我爹和父妃断得不可开交,还有了我呢。
而且族叔即便断袖,那也是我亲亲的族叔。
所以,我很是同情烧麦摊前对我族叔频频秋波明送且很能最大程度表露自己美貌的姑娘,至少,她不是胸大无脑,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要折在我族叔手里?
将剩下的烧麦一口塞进嘴里,放下筷子,我就走到了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姑娘跟前。
姑娘借着跟老板要花椒孜然的空当,似乎脚下忽然不稳,腰身款款一扭,就恰到好处地倒向一旁。
那一旁,恰到好处是我族叔站立的地方。
我由衷赞叹姑娘的智慧。
但是,万万没想到,我往姑娘走去的方向也恰到好处是她倒下的方位。
于是,我将她当空截住了,一手扶住了她的纤腰,一手接住了她的孜然。
事发突然,但我的应变能力极佳,当即想也不想就露出了笑眯眯的神态,糯糯道:“姐姐,你的孜然掉了。”
掉孜然的姐姐似乎不领情,一瞬间的表情就像吞了一罐孜然似的,寒光闪闪盯了我一眼,随即又被智慧占据了心胸,状似无意掠了一眼到我身后,便也回了我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比我还糯的糯滋滋道:“小妹妹,真懂事,好乖,跟你爹爹长得真像,姐姐一看你就喜欢。”
又被美貌姐姐当作了小妹妹,我泄气了一下,看来诱拐太子妃的计划又要宣告失败。
想要一个能够对我一见钟情的太子妃,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我竟屡屡失败。
每次都是眼看到手,却最终功亏一篑。
问题都是出在我这张脸上吧?我难道就没有英武雄壮之气?
气馁的同时,我却也警觉到了美貌姐姐的话中含义。
这是一种非常直白的间接表白呢。
我跟族叔长得像,她一看我就喜欢,所以她要表达的就是,她一看我族叔就喜欢。
原本,对于一直寡居且暗恋我父皇十几年的孤苦族叔来说,我应当是乐意替他穿针引线撮合一个族婶的。
但自广化寺偷窥并被父皇父妃一番剖析后,我得知了族叔与父皇的不容于世俗的恋情,也得知了族叔的这种不太能见光的癖好。
所以,理智告诉我,我是万不能再撮合一个族婶的。
当然,男族婶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