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莲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再度哭了出来,“娘,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竟然是朱家……”
沈夫人喃喃,她自问这些年都是捧着那对母女,几乎没得罪过她们的,哪怕那次沈从嘉误伤朱成钰,也做够了伏低求饶的姿态,谁知道朱家竟还是这般心狠手辣!
好好的花儿般的姑娘,现在整张脸被烫坏了,也不知能不能恢复。
沈夫人越想越是心疼,瞧着女儿可怜的模样,不由落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家的发迹全是靠朱镛一手提拔栽培,现下虽然也成了朱镛的左臂右膀,毕竟受人恩惠,这些年从来都是勤勤恳恳,知恩图报,谁知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沈家是倚仗朱家,可这就能成为朱家母女践踏她们的理由么?
沈夫人的指甲几乎是剜进了肉里,这会儿沈从嘉和沈司马也都闻讯而来,问明了前因后果,沈从嘉当即大怒道:“他们也欺人太甚,我们找他们去!”
“从嘉。”
沈司马出声制止,他虽也心疼女儿,到底还是个政客。
如今朱沈两家势力悬殊,沈家为朱家办事,虽说是朝廷的官儿,其实也是依附着朱镛的。
这件事本身就是双方各执一词没有明确的证据,若是闹出去,朱家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捏死。
沈夫人当然了解这位夫君的心性,虽然她也晓得目前沈家的尴尬境地,但心里那口恶气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不由哭道:“难道咱们就忍了么?”
“忍?”
沈司马低声。
扫一眼屋内,女儿满脸泪水好不可怜,儿子双拳紧握显然怒极,夫人也是满腔愤怒。
找朱家报仇讨说法当然痛快,可这现实吗?
佛堂里并没有旁人目睹此事,哪怕沈家找上去也只是一面之词,能对峙得过朱家?就算朱家碍着面子给了点说法,回头在他的仕途上插一手,那整个沈家可就毁了!
恨啊!
恨自己根基单薄,只能依附于朱镛,致使如今只能受辱却无反抗之力。
沈司马垂头良久,才缓声道:“这个仇,咱们必须报!
从嘉,为父无能,现在还只能依附于朱镛,咱们要报仇,还得等,等哪天咱们不怕他了,才有资格去争个公道!
明白吗?”
实力悬殊,弱者本就没有争取公道的力量。
“爹!”
沈玉莲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登时哭了出来。
沈夫人也晓得这一层厉害,被沈司马这一说,理智渐渐回归,许久才道:“那咱们就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第二天就销声匿迹,沈家打死了丫鬟四燕,她是沈家买的奴仆,死了也没人会追查。
朱夫人派人送了药膏过去,据说沈夫人道谢,提都没提朱含香推搡四燕的事情。
琳琅听到这些的时候,不免叹了口气。
弱肉强食,大抵如此吧。
沈家这般态度,显见得是无力反抗才息事宁人,他们越是不闹不说,心里的积怨就越深,沈司马就再不可能是朱镛忠诚不二的左膀右臂。
这些事情她始料未及,沈朱两家离心离德她乐见其成,可沈玉莲那容貌……真真是可惜了!
心里毕竟存着歉意,过两天跟蔺通那里讨个方子,又问了好些调理养容的办法,挑个日子去沈家看望沈玉莲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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