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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的书就不一样了,其装帧蕴含着对经书的敬重,如同宫廷建筑的装饰有严格的规制一样,经书的装裹、经函、经橱、经架也都有规格要求,譬如装裹用锦绮,经函用雕玉、纯金之类,经橱用宝装香饰,经架也比寻常人家的讲究多了。
因此藏经阁中的书虽不多,却无不精致、无不考究。
沈妱虽未必能懂经中奥义,但能赏鉴赏鉴其装帧贮藏,就已是种享受了。
藏经阁不算太大,沈妱缓步其中,耳边是外面雨打树叶的疾疏韵律,指尖是装帧精美的经籍,慢慢走到最角落时却怔了怔——那里有一处经橱门敞开着,可以看见明黄色的经袋和零散堆着的经书。
清虚真人和百里都是道教中人,必然不会这般随意的扔下经书,难道是有人翻过?沈妱两步走过去,忽然发现那经橱后面的窗扇也是开着的,正在风中晃悠,有雨丝斜飘进来。
沈妱登时觉得不对劲,叫了声“石楠快退”
,想要后退时却觉眼前黑影一闪,有个人五指箕张,向她面门袭来。
那人身手迅捷,沈妱背后又是经架,无路可退,登时吓得傻了。
谁知那手掌还没到她面门,那人忽然一声痛呼,侧身斜避,而后扔下沈妱不管,打开另一个窗扇,飞窜出去了。
沈妱险险的逃过一劫,脸上略有呆滞,叫了声“石楠”
时无人应声,转过去一瞧,石楠已软倒在地,生死不明。
沈妱吓了一跳,想要过去看看,却听有人道:“姑娘不必惊慌,她只是暂时昏迷。”
这声音出现得突兀,又是在背后飘出来,险些吓得沈妱惊呼出声,扭头看时,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面前,穿一身灰色的精干衣衫,抱臂而立。
这张脸有点熟悉……沈妱正回思时,那人却开口了,“沈姑娘不记得我?”
“阁下是,端王殿下的侍卫?”
沈妱模糊想起当时她和徐琰为了玄诚真人赶来道凌观,徐琰曾叫人近前吩咐事情,和这位的面容倒是挺像。
那人笑了一笑道:“姑娘好记性。
道凌观中近来不□□生,姑娘请尽早回吧。”
沈妱却哪里肯轻易回去,问道:“刚才那人是在找东西?”
等了半天也不见对面的人回答,她有些泄气,那人又是一笑道:“我奉命在此盯梢,姑娘若有疑问,请教殿下就是,这里无可奉告。”
“好吧。”
沈妱气馁,转头指着石楠,“她怎么办?”
“摔倒后磕着架子了而已,姑娘切莫多言,免生风波。”
说着纵身出了窗户,随手将一粒弹丸挥向石楠。
那边石楠“哎哟”
了一声,睁眼时就见沈妱正笑嘻嘻的凑在她面前,“笨丫头,这里面都能摔倒,磕着头了疼不疼?”
石楠摸了摸后脑勺,还真有点隐痛,回头一瞅那经架,不疑有他,“下了几天雨,这里面真是潮湿,姑娘可得提醒真人一句,别潮坏了这些经书。”
“嗯,是得好好防潮。”
沈妱环视一周,便带着石楠出去了。
心里却在暗暗琢磨,着藏经阁里藏着的无非是道教典籍,先前有人来此夺《南华真经》,这回……她心念电转,莫非那人是冲着《通玄经》来的?
不管道凌观有没有藏《通玄经》,但被人盯着总归不是好事。
当日郑训临死时说“通玄经,不给他”
,那么他应该是知道通玄经的下落了?会在这道观里吗?
不管在或不在,这等重要的书籍不是沈妱能过问的,也只有将事情告诉沈平了。
幸好端王殿下已经派人来了道凌观,倒是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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