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迷了痰什么的,其实是一下子欢喜的过了头,有些伤了身了。
原本在贾家老宅养着,可是这毕竟里头没有主人,不好多待,于是便往家里赶,到了苏州城里,邢德全脸色更白了,咳嗽了起来,请了请大夫一看,这是旧病没好,又添了新症,有些风寒了,这下子邢忠不敢再走了,这回家还有一天呢。
这要是回去路上有什么,自家老爹不把自己揍死才怪。
想了半天,索性把邢德全托到了林家,请林家帮着照顾几天,等邢德全缓过来,再回去。
林海一看这样子,立马就同意了,好歹是亲戚,这关键时候还是要帮忙的。
于是邢德全便留下了,邢忠他们呢,先过去报信什么的,说好了三天后来接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林家风水好,才一天,这风寒就好了好些,人都能走动了,林海想着闷着也不是法子,便带着邢德全来逛园子,好松快些。
他也是科举过来的人了,自然知道,这邢德全所谓的病症,其实说白了就是高度紧张以后,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子有些吃不住劲罢了,只要缓一缓,自然就能恢复,不是什么大病症。
只是因为带着风寒,倒是不好让家里的孩子靠近而已。
却不想这一逛倒是意外的发现了邢德全的才干来,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本事,也是难得的了,想来将来说不得也是能在朝廷中有一番作为的,心里倒是更加亲近了些。
说白了,真是做官的人,利益这两个字看得相对还是重些,亲戚情分固然重要,但是若是利益相违背,那也是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若是利益相合,仇家说不得也能变成亲人,这就是现实啊!
这里头林海和邢德全说说笑笑,从工部说道兵部,一会儿又说道了礼部,几乎把六部都兜了一圈,邢德全重生后,为了能在家里站住脚,为了对付田家,把律法,规矩,礼法这些东西那是都正经研究了一番的,不说有多少的见底,但是这说起来一套套的,却也难不住他,在加上这上一辈子看多了贾家的事情,对着官场上的龌蹉也是知之甚深,今生还有邢老爷言传身教,直接在这个林家花园里就把林海给震了一番,当然说起来,自然是自家老爹教的。
只让林海觉得这邢老爷怕是个有大才的,对着这个儿子也是有大期望的,这真是把官场都快要揉碎了教啊!
一时间倒是有点羡慕邢德全了。
这样一个绝世好爹啊!
真是难得啊!
“真是没想到啊!
令尊如此才学,真是恨不能当面请教啊!
“
去吧去吧!
老爹一定欢迎,多个人脉,还是探花出身的晚辈,老爹一定很得意的。
“不知道这次纳敏对于明年会试有多少把握?”
你故意的吧!
进士,进士很难的好不,我还指望你呢!
这什么意思?
63进士很难?
“林大人,会试,会试,会试我没有信心啊!
那么多的举人,一个个的,那个不是天资卓绝的,那个不是才学惊人,学富五车的,我呢,说穿了,才读了几本书?别的我不敢说,这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明年这会试,我是会参加,只是这考中?只怕是没有多少指望的,我想着,不过是去试一试,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罢了。”
说话间,邢德全也没有多少的沮丧,只是那一脸的自嘲,看着让人发笑,不过林海倒是举得这邢德全很有些务实的意思,心下忍不住帮着想起了主意。
“那,这令尊就没有别的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父亲,不瞒你,当年也不过是个举人,进士也是没有考上的,当初,家里不过是个寒门,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力让父亲一次次的考,所以,这不就开始在衙门做事了,这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好在父亲也是个有本事的,这才有了我如今的好日子,父亲说了,不管考得上,考不上,反正考到三十岁,再不成,也就和他一样,好好的从底层做起吧!
切不可白费了光阴。”
诚恳,务实,有条理,林海对着邢家越发的有了好感,心里思索着自家说是书香大族,如今人才凋零,族人大多已经是个务农的多,有限的几个读书的,也不是什么好苗子,倒是这邢德全是个值得培养的,这性子也是好的。
罢了且试一试,若是能成,也是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