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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福泽深厚,母亲不必过于担心,再说了,宫中御医皆不是无能之辈,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这心里一直提着,这几日我身体实在是不怎么利索,你明日递了牌子进宫替我进去瞧瞧你姐姐,也好叫我与你父亲安了心。”
余夫人拿着手帕捂着嘴又咳了几声,无力地靠在软枕上喘气。
余浅偌笑着应下:“行的,母亲放宽心吧。”
左右她也想去瞧瞧余楚未还有多久可活,借着探视的由头进去正好。
余夫人见余浅偌应下,这才收了有关此事的话题,转头又和她闲话了几句家常,瞧着蜡烛已经燃了不少,便让余浅偌离开了。
余浅偌笑着退出了正院儿,未曾想在门口竟遇着了好久不见的父亲余大人。
余大人今日出门应酬,是刚刚冒着雨回府来的,身上深蓝色常服沾了雨水像是被墨水染透,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行礼的余浅偌,神色是一贯的严肃。
“今日是十五,你未出去么?常听下人说,你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也不叫人进去伺候,小姑娘家的,莫要闷出病来。”
余浅偌微微仰了仰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微微瞪大,言语似是娇嗔:“女儿惯是惫懒的,每次出门都得浪费不少时间,还不如待在屋子里悠闲的翻书呢。”
余大人瞧着她那不大乐意的神态,因为大女儿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了放,严肃的神色也略有和缓。
“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余浅偌凝视着余大人的背影,随后笑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笑意不断,撑伞的丫鬟心中有疑问,却也不敢多言,只是低垂着头随着她的脚步前行。
到了自己的院子,余浅偌见着丫鬟收起了油纸伞便打发了她下去,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门。
想起她母亲说话时透出的忧虑,她不由勾了勾唇角,担心余楚未吗?她的母亲啊,还真是个好人呢……
坐在妆镜前,小心的取下钗环,望着镜子里的容颜,余浅偌碰了碰镜子:“我真的和余楚未长的那么相似吗?”
“不算特别相似,不过还是有个五分相像的。”
余浅偌本是喃喃自语,未曾想居然听见回答,转身看着摆放在床头的精巧香炉:“是吗?我怎么就没发觉呢。”
有个人长的和自己这般像,还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你想出去看花灯吗,虽然下着雨,但是外面的花灯应该还在。”
余浅偌停住卸钗环的动作,问道:“左右这香炉可以收敛你的气息,出去应该也不会被游荡的鬼差发觉。”
“呵……,几百年如一日的花灯有什么好看的,无聊至极的消遣。”
从香炉里传来嗤笑的声音,带着毫无掩饰的嫌弃,一群无聊的人想出来的无聊把戏,简直是无聊至极。
“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点别的味道。”
余浅偌转回身,继续对着妆镜梳理长发。
“哦?你倒是说说看,你听出了什么?”
“嫉恨,啊,应该没错,掩藏在话语之后的浓浓嫉恨,这嫉恨是针对谁的呢?”
余浅偌目光低垂,似是深思,真是难得,原来这不可一世的鬼也会嫉恨啊。
“你听错了。”
那声音透着一丝冷气:“余浅偌,你莫要费心思探听我的事情,要知道,心思太多,小心被自己的花花肠子勒死。”
“还真是不实诚呢。”
余浅偌也不在意对方透出来的威胁,堪堪说了一句,便转了话题:“余楚未什么时候能断气?”
“这事儿要慢慢来,毕竟在她死之前,还得让她给你我铺好路不是吗?”